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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他心中一沉,突然意识到白津遥的手机遗落在了废弃的厂房。严沉闭上眼睛,回想他去找白津遥前,那个少年焦急告诉他的手机号。他紧咬后牙槽,拨通了对方号码。 “你好,扫过码了。” 庄宁晃晃屏幕。 “好的好的。”老板娘将煎饼和水递给庄宁。 庄宁道声谢,提着一袋子东西往公交总站走去。他们已经坐火车离开A市,经过七个钟头到C市。从C市再坐一个半小时大巴,就能抵达庄宁所说的依山傍水的小城。 巴士总站旁有一个小广场,夏季傍晚,月季花开得旺盛,白鸽飞来飞去。庄宁瞧见白津遥弯下腰,正在喂鸽子。白津遥皮肤很白,身形高挑,穿一件棉质柔软的T恤,水洗蓝牛仔裤,简洁的帆布鞋。经过的路人纷纷把视线落向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然而本人却对周遭关注视若无睹,只是专心喂着鸽子。一想到白津遥要跟自己一同生活,庄宁就心跳加速,溢满guntang的情绪。他不由加快脚步。 这时,裤子里的手机震了震。 来电号码有点奇怪,庄宁边走边接通:“你好?” “——庄宁。” 听见这个声音,庄宁一下子顿住,指尖用力按住手机,没有接腔。 短暂的、不正常的几秒钟沉默,那头确认了自己猜测。 “白津遥跟你在一起?” 白津遥一扭头,注意到庄宁。他本打算朝庄宁走来,见庄宁在打电话,便笑了一下,继续站在原地逗弄鸽子。 “严沉,”庄宁幽幽开口,“津遥说,他不想再见到你。” “让他接电话!” “不用了,他就在我旁边,他说他不想接电话。” 严沉手肘撑住护士台,一阵阵双眼发黑。疼痛不断加剧,他的膝盖仿佛被电钻搅动。严沉攥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会找到他。” 庄宁看一眼白津遥,说:“你找不到。” “因为……”庄宁仰起少年气的面庞,眼里隐隐透出一丝忧郁与病态。他瞧着天际线,太阳下坠得好快,要天黑了。 因为,世界上其实没有庄宁这个人。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不等严沉接话,庄宁结束了对话。 紧接着,他关掉手机。 这张电话卡不能要了,庄宁默默想,到那边后再办张新卡吧。 庄宁收起手机,快步走向白津遥,走近时,他莞尔一笑,把其中一只煎饼果子递过去:“还热呢,快吃吧!” 白津遥接过煎饼,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他顺口问:“跟谁打电话?” “广告推销啦,逗那人玩玩,”庄宁笑道,瞥一眼白津遥拿的水,不由分说抢过来,换了另一瓶递过去,“你那瓶是凉的,我喝吧,你喝常温的。” 严沉丢下听筒,转身要往外走。 “少爷你去哪?”阿铭焦急问。 严沉脸色难看得厉害,拽着一条腿踉踉跄跄往前。阿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巴巴追在旁边。快走到门口,铁门忽然被人迎面推开,纷杂脚步声靠近,一股压抑至极的气场笼罩而来。 严沉身形顿住,盯住挡住去路的人。 满头白发的老人被一个黑西装的下属推着,坐在轮椅里。他虽瘦骨嶙峋,却仍有种不怒自威,令人心悸的气场。 严提物的目光从自己孙子固执倔强的脸色,缓缓移动,落向他打着石膏的左腿。 “一条腿都要废掉,还跑,跑去哪?”老人语气讥讽。 “我要回A市。”严沉嘶声说。整个L市,没有敢忤逆广目爷,唯独严沉是个例外。但严沉的忤逆,也不过是爷爷对亲孙子的纵容罢了。 “回A市。”严提物抬起下颌,枯瘦手指摩挲黄花梨木打造的拐杖。他重复一遍孙子的话语,闭上眼睛,养神一般静止了几秒。 再睁开眼,老人狭长的眼缝里迸射出阴鹫得骇人的目光。 严提物扬起拐杖,突然狠击严沉。这一下子出乎所有人意料,严沉本人也没能反应。坚硬的黄梨木没有任何余地、毫不留情砸在严沉脑袋上,严沉吃痛闷哼,头晕目眩地跪倒在地,鲜血顿时从被打破的额头涌出。 “广目爷!”站在一旁的谭郴不忍求情。 “谭郴,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他这次闹得太离谱,我还蒙在鼓里,他在国内任性妄为成这样!”严提物把沾了血的拐杖在地面上敲得咄咄作响,一声一声,震得所有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鲜红的血顺额头往下流,黏在严沉漆黑的眼睛上。严沉忍耐剧痛抬起头,直直盯着自己爷爷:“是我的错,跟郴叔没关系。” 祖孙俩一言不发对视,一秒钟如同一个世纪漫长。 严提物握住拐杖一头,把另一头抵住严沉急促起伏的胸口,带着一股轻蔑意味,戳了戳严沉肋骨。随即他收回拐杖,似怒非怒地哼笑一声。 下属会意,把轮椅调转一个方向。老人没再看自己重伤的孙子,背过身缓缓开口:“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好好治你的腿。在你够格踩住我这把老骨头的尸体之前,其他事情,想都不必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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