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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木簪的目的 (第1/1页)
那之后秦朗又零零碎碎地和你聊了些什么,大抵是他以前在这村子里的无聊事,你没费心去听。 反正他也没费心去讲。他的思绪好像还缠绕在你先前和他说的事情上,这使得他的话题时常不能连贯。 但你暂时没有惩治他的想法,甚至是给他留了思考的空闲。你告知秦朗自己苏醒时间的目的本就是想要打破他的认知,你有些想知道他把这打碎重组后的结论是什么。 ——真是怪异。他先前明明同你说,人类的未来怎样已经无所谓了,却还在费神思考将人类碾碎的怪物们的来处。 虽说这思考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最起码能够供你消遣。 在秦朗也失去了再探索这片废墟的心情后,你让骨龙带你们回到了城堡。 除了进餐等必要时刻,秦朗在你的地盘里拥有着相对自由。这意味着,你并未硬性要求他总是呆在你视线里。因此在回到城堡后,你并没有管秦朗去往了哪里,而是让藤蔓领路去后花园找药剂师。 上次吃到秦朗的rou仿佛已过了很久——你算了算日子,好像是在两天前。听上去日子不长,但以一日三餐来计算,秦朗作为菜肴在餐桌上缺席的时间就太久了。 你并非不能忍耐,但不代表你乐意去忍。既然留下了药剂师,那他总得做出点能够看见的贡献出来。 你抵达的时候,药剂师正坐在为他打造的木轮椅上,一只丧尸守在后方为他推动轮椅。药剂师膝盖上摊着几片叶子,他低垂着头颤颤巍巍地往笔记本上记东西。 “如何,”你没有掩饰的意图,药剂师在听到你声音后整个人猛地开始颤抖,且无法停止,“我要的药剂有进展了吗?” “啊……啊呜……” 药剂师在恐惧中下意识张开口,却在听到自己含糊的声音时,想起了自己那被绞成rou块的舌头早已被喂给了蜘蛛。 老头抬手想写字,却连笔都难以握住。 “我可不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事,能让你害怕到这种地步。”你走到药剂师近前,用食指轻轻抵住笔的尾端,止住了笔的颤动,“要是那些小事都值得你这种作态,那我可得让你真正开开眼界。” 药剂师的冷汗混合着他咬破嘴而流下的血,滴落下来润湿了纸张。在你付诸行动之前,他终于歪歪扭扭地开始写字。 「还没有把周围植株记录完,需要完整对比才能决定使用哪种素材调配。」 “两天都没弄完,”你把摁在笔末端的食指移开,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原来螺丝钉也会躲懒呢。” 「没有!我真的有在加速录了,真的!但这些怪物的完整素材很难获取,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所以进程不得不减慢。我现在可以为您调配出粗劣版本的药剂,但不能保证生长出来的物质和原主的肌rou是相同的东西——」 “我没有看废话的兴趣,”你兴致寥寥地移开目光,甚至没费心去瞧那堆挤在纸张上的字团,“你最好快一些。” 你只言至于此,药剂师却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仿佛以为你会再说些什么似的。 这个反应意外让你想起了先前你让秦朗吃食人鱼,他呕吐后好像也是这样。像是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带着恐慌等待你的宣判。 但药剂师这里和那时并不一样。 你只告诉了药剂师要快一些,却并不认为有必要告知药剂师,倘若他没有加快速度,那么等待他的结局是什么。 就像是在这后花园折下一节枯枝,或者碾碎一颗掉在地上的野果,你不会告知这些物品你将要怎么对待它。谁会在要把废纸揉成团前,对这张纸说「我要把你丢了」? 你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便不再理会战栗着等待你下文的药剂师,转身走向了回城堡的小径。 后花园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依旧开得很好,但颜色似乎和之前有些许不同,可能已经谢过了一季。你眼神略过那些漂亮花卉,却依旧不能使你的情绪上扬。 再隔一会儿就又到了晚餐时间,一想到那瓷碟里平平无奇的rou块,就实在让你提不起兴趣。 ——那个药剂师最好再快一点。 思绪间你已经走到城堡的后门,里面的丧尸适时弯着腰为你拉开了门扉。 你走进门穿过大厅,却意外发现秦朗竟然等在那里。 你还以为他为了理清关系,得再动动脑子呢。 “里苏阁下。”他莫名咬着嘴唇,匆匆向你走来,“我不知道你会在哪里,所以在这里等你。” “你可以随时向那些怪物询问我的行踪,”他说得像是条等你回家的犬科动物,你的语调带着点兴味的笑意,“它们总会带你来找我的。” “呃……”秦朗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复杂,“我没有想到。” “所以?”你侧了一下头询问他找你的原因。 秦朗踟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放在身后的手举到前面来摊开。你低头一看,他掌心里放着一支洗干净的木簪。 ……哦? “你之前说洗干净就可以要,”秦朗道,他眉毛往下垂落着,彰显出他的眼睛更加蓝,“所以、嗯,我洗干净了。” “那你,”你思索着回应,因为有考虑的东西,说出来的语气便轻缓得诡异,“可真是识时务。” 你的语调使他忐忑起来。秦朗收拢了一下手指,下意识想把掌心里的木簪包裹住,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把手掌摊开。 “里苏、阁下……?” 他试探性地喊你名字。 “上次你表现得这么主动又乖巧,是在什么时候?”你态度平和地把嘴角往上翘,话里头却辩不出喜怒,“那时候你是为了什么?” 秦朗很显然回忆了起来你指的是什么时候,他瞪大了眼睛,近乎笨嘴拙舌地开口:“我、我——可是——” “说着讨人喜欢的话,心里头却想求取一些没意思的破烂玩意儿。”你走近一步,手指划过秦朗手掌里的木簪,再顺着他结实的手臂往上,最终抵上他的喉结,逐渐增加力度,“不对。这几天,你本身就是为了——” “里、里苏!” 秦朗打断了你的话,在你手指下滑动的喉结像是在猫爪下挣扎的耗子。 “不是这样的、咳。”他慌张地搭在你的手腕上,竭力减轻你抵在他喉结上的力度,“我——我的确是有事想问你才——但我这次想问的是关于你的事、咳咳!” “……什么?” 你歪了一下脑袋,手指顺势卸下力道,被秦朗从脖子上拉了下来。 “因为你说你是七年前——你的确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起码那些怪物的起因并不是你。”他的脸因呼吸不顺而涨红,在拿开你的手后,似乎由于顾忌并没有放开,“所以我……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你跑过来对我献殷勤,”你任由他握着你的手腕,梳理道,“只是为了让我回答你的问题?” “嗯……嗯。”秦朗有些心悸地移开了视线,“抱歉。我以为让你高兴一点,会让你更乐意和我说些什么。” 明明嘴这么笨,却在这些事上耍这种小聪明。 你有些稀奇地盯了他几秒,随后视线下移,重新打量了一下他洗好的那支木簪。 做工实在是很粗糙,不过的确洗得很干净。尚且差强人意。 “去找藤蔓拿木梳。” 你说着将手从秦朗指间抽出,角落里的丧尸为你搬来一把靠椅,你顺势坐了下来。 秦朗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吩咐的意图:“什么?” “怎么,”你将眉毛往上挑,理所当然道,“你难不成想要我自己动手别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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