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流_第三回 贤唯肃温声慰旧友 严馆主威声责相公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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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贤唯肃温声慰旧友 严馆主威声责相公 (第1/1页)

    上回说到:唯肃同李冯二人不欢而散,将江迟安置好,回到屋中,同萧烨自有一番温存缱绻,萧烨爱他温顺,便赏了他别院小住几日。

    两人用完饭,闲话了片刻,萧烨大抵是素了太久,又起了性,唯肃确实累着了,死活不肯,好歹手口并用替他纾解了一回。闹完一通,正是日上三竿,期间秦王府上长史来禀报,两人耳语唯肃自然是听不见,只从他们的面色中看出大抵是件急事。待仪容整毕,萧烨便要离去,临走又嘱咐一遍,次日便派苏稽来接他,这才放心出门。

    瞧着萧烨的车轿转出街口,唯肃这才慢慢关门上楼。

    刚走到楼梯口便听到江迟屋里传来声音,推门进去,果然是醒了,正由茗琴服侍着喝粥,他接过碗,使唤茗琴去回:“这伤约摸两三日才能见好,你去同账房说,若是这三日有客来找,便说某位大人点了阿迟出局,他的度夜资,从我私库里出,叫他想着告诉馆主。”

    江迟方才醒来,脸色还是一片青白的死气,如今吃了粥饭,倒是让热气熏红了脸,染了些生气,只是一开口,嗓子仍旧是哑的:“是我无能,你又何必替我垫上,左右让馆主斥骂一顿就是了,”

    说着,江迟伏在他身上哭起来,只是门外有人守着,怕被听去叫馆主知道,也只敢发着颤抹泪,听不见哭声,“我只恨我娘没得早,那老畜生趁我娘一没便露了本性,若是直接将我活烹了我便当做还了双亲骨rou,从此断了干系,可他却将我卖到这见不得光的地方来……”

    相识多年,唯肃多少也知晓了些江迟的事情,他往日“守口如瀑”,什么都往外抖搂,唯独从前的事闭口不谈,二人在内帏厮磨时提到过一二句,也知他同父亲不大好,原本想着如何怨恨以至将报丧人大棒打出去,如今想来,竟是隔着这样大的仇,今生今世怕是不能解了。

    唯肃轻声叹了一口气,搂住他的背轻轻拍着,替他抹去眼泪,劝道:“往事不可追,何况他人已经没了,听你所言,只怕他如今已托生了畜生道,何必再想他,反而平添忧伤呢?”

    江迟坐直了,将泪恨恨抹去,咬牙道:“我只盼着他投做猪猡,我定日日吃他的rou,汤也不剩!”

    “噗嗤,”唯肃拍拍他的腰背,递过来一杯温茶给他漱口,笑道:“吃他做什么,污了你的脾胃倒不好,我已叫茗画将我的被褥拿来,今晚陪你睡,啊。”

    安抚好江迟,唯肃又陪他将人哄睡了才悄声出去。

    唯肃刚到门口,却见茗画两手空空呆立在门口。便走过去欲呵问:“我叫你拿的东西呢?你怎么……”

    话音未落便被茗画焦急打断:“相公且躲躲吧,方才小人替您收拾床铺的时候,正赶上馆主回来,看见了屋里的东西,将我赶了出来,我见着馆主脸色不大好,相公如今进去怕是有苦头吃。”

    话虽如此,只是馆主向来记仇,若是今日真躲了,秋后算起账来只怕脱层皮都是轻的。如此想着,唯肃的手心也沁出一层薄汗来,微微摩挲几下指尖,方缓缓推门进去。

    馆主脚边地上摊着的,可不就是今早他和秦王胡闹过后的东西么,如今还粘着他的蟒子蛟孙。

    “站着做什么,好孩子,我出去了两日,念了你两日,也不知你瘦了没有?”馆主名唤唯娄,生得俊逸高大,神采飞扬,又常年拿着扇子笑脸待人,故而人送外号作“玉面笑虎”,如今三十少二,却仍未娶妻。

    想来也是,做这种生意,哪个想不开将女儿托付给他?

    “爹爹,”这习惯原是跟着女娼学的,除了江迟这类不情愿被卖进来的有意留着家姓掉亲爹脸面的,都随了馆主姓唯,认他做爹。

    “爹爹关爱儿子,孩儿自然瘦不了,不知爹爹此去顺利否?”唯肃慢慢踱过去,面不改色地站在那污了的褥子另一边。

    刹那间,唯肃小腿一痛跌跪在地上,背后不知何时来了两个龟奴,两掐住他肩膀往下押住,叫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唯娄皮笑rou不笑道:“乖儿,我看你瘦了不少,想是这些畜生肠子里爬出来的亏待了你,爹爹特特的从厨房拿来了一杯油水,赏给你补补,如何?”说着他一手掐住唯肃下巴猛然灌下去。

    那油是厨房做菜剩下的,也不知放了多久,腥臭油腻,离近一些便令人作呕,若是有小倌硬骨头或是犯了客人的忌讳,便令他含一杯在口中,加上软鞭抽打,油水光滑,若是淌出一滴,又是好一顿鞭子,若是吞下去,更是几日都吃不下东西,生是一场煎熬。

    如此接下两三回,磐石硬的骨头也要软了,也不怕有嫌客人的东西上有“异香”了。

    “啪!”

    唯娄被卖进来时年岁已14,不算小了,又曾是清流官家子弟,骨头硬,不肯屈居人下,惹恼了不少客人,挨这样的打竟似家常便饭一般,便是他师父替他挨了一半,也不算少的。谁承想他自己做了馆主,反倒最喜用这法子折腾人。

    那鞭子轻细而柔韧,打在身上轻易破不了皮,却偏偏疼入骨髓,叫人叫都叫不出声来。

    唯肃来时比他小五岁,只是格外识时务,打过一次便安生了,叫学什么便学什么,什么都学得好又快,又长得标志,故而没挨过几次鞭。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竟学会背着我养汉了,你当你算什么,若你是对面女娼,同客人私相授受生个小子偷摸接过门还能做个妾室,可你偏是个叫人弄屁股的,如今已发了个子,嗓子也不如从前清脆,过两年再长了胡子,越发像个真男人,你看还有几个要你?”

    十几鞭子下去,袍子下面已经能浅浅的看见血痕。

    到底是养了近十年的孩子,又是馆里的摇钱树,哪里能真忍心打坏了,唯娄如今气也消了,索性往一边一坐,牛饮半盏清茶,让他吐了东西回话。

    萧烨昨夜玩心大起,秘密过来,想是不欲旁人知悉,常人是有来自有出,他却是无来却有出。

    照实说了不单唯娄不信,唯肃自己也未傻到得罪皇亲,便扯了个谎,只道是个帮助过自己的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唯娄听了,心中警铃大作,“可曾留下名姓?”

    这些个江湖混混和穷酸书生,最擅骗情骗财,动辄指天画地约定三生,骗了钱财翻脸不认人者俯拾皆是,万万不能让唯肃叫那起子贼混糊弄了。

    “不曾留下,只说是报恩,那人不喜男子,如今恩已了结,再不来了。”

    唯肃招得诚恳利落,也确实有许多官人郎君想尝个鲜,结果实在对着男人展不了雄风敬而远之的。

    唯娄听了不再起疑,走时还吩咐大茶壶今晚把唯肃的牌子撤了——怕鞭痕污了娇客的眼睛。

    唯肃只管应声将他哄走了,方卸下那副叫人恶心的谄媚皮rou。

    那股油腻腻发霉的味道还在喉舌上黏连,他连漱了半壶茶才将其压下去。

    那杯子也没有留着用的必要了,叫他支开窗子丢下去,只听得窗下一群乞丐痴汉抢夺喧吵,好不有趣。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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