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工作之前的那个暑假_梦与患得患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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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与患得患失 (第2/2页)

    “哥,哥你,你瘦了好多。”

    男人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抽开手,任凭隋林胡乱猜测着,也任凭隋林用力的握着,步子慢下来。

    “嗯。”

    轻缓一个鼻音算作答复,也算干净利落。

    “你猜怎么的。”

    “我学会了学校餐厅里面许多菜的做法,我做给哥你尝尝。”

    “哥,你瘦成这样,我都怀疑你一个人怎么过的日子,怎么,姐走了,你就这样看顾自个儿的?”

    “要我在家,肯定不能看着你这么祸害——暑假,暑假我给你补回来。”

    ……

    “好。”

    “你在家,陪着我,哪儿都不准许去了。”傅笙轻轻地吐出这句话,语调平得让人听不出是认真还是调笑。

    有一瞬的沉默。

    隋林轻声笑了出来,咯咯不停显得有几分怪异地荒唐,“那好啊,拿链子栓起来吧,做哥的看门狗。”

    傅笙眯了下眼睛,有莫名地情绪开始翻腾。

    隋林多少有些喋喋不休,他贴近男人的耳根,压低声音说,“我情愿的……您别忍着——哥,把我关起来吧,做您一个人的狗、玩偶,随便什么。”

    两个人的呼吸都压得很轻,突然傅笙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攥了攥修长的手指,然后抬手捧住隋林凑近的脸,用力扇下一个红印子,眼里显出克制不住的危险气息,“爽了?”

    男人这样问。

    隋林就舔了舔扇破的唇角,“您要是想的话,还可以继续……”

    “回家。”

    火车站的人把探究的目光投向两人的有不少,只是两人谁也不曾在意。

    ——

    隋林很缺乏安全感,他是个没有家的人,而拼凑出来的新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需要他。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傅笙不得不辍学的负累祸害。

    他并不排斥傅笙想将他牢牢攥死在手心的掌控欲,他只害怕脖子上的铁链栓得还不够紧,他努力地往男人身边靠的近一些,再近一些,好让他显得不那么像一个横插在人家姐弟两个之间的外人。

    呐,

    他哥需要他。

    冷硬高大的男人向他俯首,在身体上打下独属于隋林的印记,他哥戳着他的心口说,

    “我是你的。”

    记住了吗……?

    傅笙也怅惘——狗崽子太优秀了,他怎么配得上,怎么就舍得把人强留在身边,剪断腾空的翅膀?

    浴室里弯弯绕绕盘旋而上的薄烟,从一声叹息中倾泻而出,像是满腹的愁绪。

    他背抵住墙上冰凉的瓷砖,眼里的迷茫和彷徨昭示着未曾显露人前的无措。

    挣扎着做别人依靠的人也会害怕,也需要安全感呐。

    薄愁也含笑。

    他拾阶而上,沿着岁月的长廊,走过泥土的清芳,是柔嫩的草芽儿和高高飞上天的风筝,他抱住隋林,像抱着一个奶娃娃,仰面倒在春天的绿地上,柔软的头发搔扰着他的脸颊。

    眼前是高不可及的天空和失了平衡骤然下落的纸鸢。

    不知出于各种原因而狂跳的心脏。

    隋林会黏糊糊地凑到他面前,落一个湿漉漉的吻,轻声喊着,“哥,傅哥——”

    像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心底就不可抑制地翻腾起柔软,无限怜爱,被无条件信赖的满足从心口流遍全身,充盈满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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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扣住男孩的脑袋,他们静静地躺着,拥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很快乐。

    隋林一向很乖。

    乖乖得待在傅笙的手边儿,去哪儿就跟到哪儿,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问一句,也不会抱怨。有一口执拗的气撑着,无所畏惧。

    隋林跟着傅笙去干架。

    笑死了,隋林胳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人站那儿让他打都不一定能打疼,也就握笔杆子还凑活。隋林是好学生——这个学校里的特殊阶级,受人追捧的好孩子,其实个个儿都是人精。

    他们不论男女,同任何人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就算是腼腆的那类,也安分地明哲保身,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乡镇上的学校,学生们彼此不是街坊邻居,就是亲戚们的街坊邻居,要说霸凌,歧视,什么的,其实很罕见,多得是不同团伙额,团队伙伴?,打架斗殴。

    打架,也不会在学校里打,巷尾街头,小树林里,都是帮派火并的好地方。

    毕竟,少年人总是血气方刚。

    隋林跟着他哥跟别人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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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负责挨打。

    他被人踹倒在地上,手护着脑袋,蜷着身子,护着腹部,被一群人围着踢打。不知道那里破了,血贴着脸滑下来糊住眼角。

    傅笙顾着隋林,时不时看一眼过去,每次都哭笑不得。

    蠢狗。

    他甩甩腕子,把指节攥得咔咔作响。在人注意到他之前,就一拳挥过去,撞在脸上,砸得人面容扭曲。

    踹开面前头部受重击后晕乎乎的人,动了动手指,指间转出一柄闪着银光的刀,冲剩下的人挥了挥,满意地看着一圈人往后退了两步。

    傅笙踢了躺地上的隋林一脚,也没说什么,隋林就知道麻利儿从地上爬起来,跑远一点儿靠边儿站着了。

    看傅笙打架很爽快,傅笙人长得漂亮,动作也漂亮,擒住手臂,一拳砸下去的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不多一会儿,场上站着得就只有自己这边儿的人了。

    “帅——哥,最后,最后那几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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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笙习惯性地把手搭在隋林后颈上,然后轻轻捏一下,顺着挺拔的脊柱往下滑。

    “教你啊,学不学?”

    不用隋林回话,就有人哄笑着说,“啥啊,就小隋那身板儿,学不会的。”

    男人嗤笑一声。

    于是又有人说道,

    “小隋以后上学混出名堂来,有的是人争着护着,那还用得着学这个……”

    是啊,他们是不一样的。

    衬衫上混着土汗血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隋林是不一样的,他可以干干净净的,待在象牙塔里,然后顺着书本搭成的阶梯越走越高,然后一辈子都干干净净的。

    傅笙向男孩那边儿看一眼过去,心里如是说。

    本不必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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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林本不必同他这种人混在一起,本不必回到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小地方,在成功逃离之后。

    虫子在窗外叫得嘹亮。

    被噩梦惊醒的隋林,被安抚好后,沉沉地睡过去,在傅笙的怀里。

    男人顺手关了夜灯。

    黑暗和淡淡的发香同时包围了他。

    阖上眼睛,却睡不着。

    这是他的梦。

    患得患失,不知何时就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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