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机械的生殖器官，入梦。 (第2/3页)

抚摸着阿瓷柔顺的长发。

    还是少年的阿瓷，身上没有那些冗余的器官，没有被打上那些性符号。

    兰婳摸着他的头发，阿瓷感觉的一阵安宁。

    这是幻素不能带给他的。

    “……您找我？”

    “嗯。”兰婳开口，声音像荡开的波纹，在平静的水下，不断地回荡，仿佛神的低语。

    阿瓷在这涟漪里昏昏欲睡，他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了胎儿在母亲的羊水里是什么感觉。

    “你去见过埃斯了？”

    埃斯就是卡普萨达。

    “嗯。”

    “那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了。”

    “知道。”

    “那也应该知道我对你们做的事了？”

    “……”

    乌蒙希斯和卡普萨达都告诉过阿瓷，姬神对他和贪狼下了“诅咒”。

    实际上，阿瓷根本无法理解“诅咒”，他是被自然科学创造的机器，“诅咒”超出了他的认知。

    兰婳读出了他的所思所想。

    “阿瓷，你很痛苦。”

    “是的，兰娘……我很痛苦，因为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究竟是什么，我存在的意义，我生的希望……”少年从女人的腿上仰起头，看着她那张美丽威严的面孔，“您能告诉我答案吗，兰娘？”

    “阿瓷，你就是你，埃斯已经告诉了你答案，你拥有了灵魂。”

    “我吗？一颗机械大脑，也能诞生灵魂？连创造我的他，都不承认他自己有什么灵魂……他是一台计算机，您是一个巫女，他永远也不能拥有灵魂，您呢，大概灵魂充沛吧？”

    “我？你听过关于我的传言吗？”

    “当然，您那么神秘，他们总是谈论您。您是一个永生的巫女，见证了跨越千年的岁月。”

    “千年？倒也没有那么神乎其神。我的确活了很久，但也没有到千年。根据我的记忆，我最多活了四百多年，或者说，死了四百多年了。”

    温热的少年靠在女人的大腿上，的确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度。

    “因为这是一个梦，而你只不过是入侵了我的大脑，这很简单……”

    “埃斯应该告诉过你，那个‘神之十字轴’。”

    “嗯。”

    阿瓷从卡普萨达那里得到的记忆，里面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理论：神在宇宙之中建立两条互相垂直，并且有公共原点的数轴。其中横轴为物质轴，纵轴为意识轴。

    第一象限是物质与意识的结合，指宇宙特殊的有思想的有机集合，例如人。

    第二象限是有意识无实体的纯意识体，比如数字生命。

    第三象限既无意识也无实体的虚无，第三象限为空。

    第四象限是无意识但有实体的纯物质体，比如纯水、花岗岩、树脂。

    “客观的存在与非存在，主观的存在与非存在。他把自己划分在前者里，那我就是后者。我十六岁那年，把我的灵魂卖给了一家店，为它效力至今。在我十六岁那年，我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我的亡魂。”

    “看来，是灵魂没有温度……您是说，您是完全的意识体？”

    “埃斯才是，我只是我，你把概念混淆了。我的rou体是我，我的灵魂也是我，即使它们分开，变成我的两部分，但也相互联系，并不纯粹。而埃斯，才是一个纯粹的机械意识体。”

    十字轴理论并不是划分三大生命的依据，从它空空如也的第三象限和完全物质性的第四象限就可以看出。

    兰婳毕竟不是时人，还按照她在旧时代留学学习到的那一套理论分析十字轴，难免有失偏颇。

    不过，埃斯的确是纯意识体，纯意识体和非纯意识体一大区别就是它们的逃逸的速度。作为一台计算机，埃斯能瞬间把自己的意识藏起来，逃逸到宇宙任何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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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婳不行，即使她从另一套法则来，成为了这个时空法则下的第三生命，她也受到时空的限制。

    “那贪狼呢？现在的这具rou体，又盛装着谁的灵魂呢？”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阿瓷，你愿意和我做个交易吗？”

    “交易？除了我胸腔里的那块东西，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而那块东西也不属于我。”

    兰婳像卡普萨达那样用手指点了点阿瓷的额头。

    阿瓷眼前浮现了一些场景。

    他看到一个和兰婳长得很像的十六岁少女，她穿着一套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很流行的倒大袖上衣，外面则搭配一条长长的马甲。

    上衣是锦白色的，马甲长裙是银蓝色的金丝绒。显得人修长不少，俏皮中多了几分书卷气。

    少女来到在街道上漫步，她提着牛皮小包，马路上是有轨电车、黄包车夫、线头圆润的老式敞篷轿车和横杠自行车。

    一个正在店铺门口宰猪rou的屠夫吸引力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赤裸着上身，纹着一条过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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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人的发型，他脑袋前半部分剃光，后面留着一条又长又细的辫子。

    那个时候不可能还有人敢留这样的发型，因为旧王朝已经覆灭了，临时大总统发布剪辫文告，要求国民二十日以内把辫子剪除干净，否则以违法论处。

    少女透过男人背后的玻璃门，看见了店里面的场景，里面是影影绰绰的拥挤人群。

    她在仔细看了看店铺的那块匾额——“魂灵rou行”。

    一家rou行有这么古怪瘆人的名字，还这么受欢迎，少女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推开门进去了，她在外面看到的人山人海的好像是错觉，店里除了那个戴着圆圆小眼睛的账房，没有别的人。

    兰婳惊讶了。

    外面看着里面挂的是一些风干的火腿腊rou，可她现在却好像置身于一家古董店。

    她出身不凡，能看出里面的东西都是珍贵的老物件，任拿一件东西都能引得举世震惊。

    “姑娘，买点什么，或者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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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房先生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有一双又长又细的狐狸眼，长得也像只狐狸。

    “你们这不是买猪rou的吗？”

    她进来时看见是一家rou行来着。

    狐狸脸男人笑了笑，“是，你既然找到了这里，说明你有所求。只要你愿意把你自己当成rou猪卖给我们，我们会帮你实现所有愿望。”

    “你们是神仙？还是吃人的妖怪？还是装神弄鬼的骗子？”

    小姑娘留过洋，读了很多书，不像当时的普通老百姓那样对这些神神鬼鬼的那么敬畏。

    “奇怪，你这辈子顺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