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雀手撕NP凌虐剧本_番外二、伊夫岛(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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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伊夫岛(中) (第2/4页)

梁辰从善如流地掐断了话题,免得太过火。

    纪盛给自己倒了杯巴黎水,笑吟吟地调停道:“很久没见,大家碰个杯吧。”

    “好呀。”

    林姿接得很快,笑嘻嘻地问着:“祝什么呢?”

    纪盛想了片刻:“没想出什么特别的,就简简单单,祝我们三人诸事胜意吧。”

    “好。”

    梁辰也举起杯:“诸事胜意,随心自在。”

    叮地一声,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来,干杯。”

    用过晚餐后,林姿意犹未尽,拉着两人去了酒吧。

    酒吧的外饰又红又绿,内里人声鼎沸,林姿站在吧台,大手一挥,点了一堆五彩斑斓的酒水。

    看来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梁辰没什么反应,他神色如常,却将表妹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林姿侧过头来,问梁辰想点什么酒,他只点了一杯,顺手将她遮脸的卷发拨到耳后。

    “最近小纪管我管得严,不许我多喝酒,今天还是看了你的面子,才能喝第二杯。”

    他冲纪盛递了个眼色。纪盛心领神会,配合着调侃了几句。

    他心里清楚,梁辰是打算一会儿替林姿喝下大半的酒,别让表妹喝的太醉。

    “我猜你会说我太直男,但我真的很想吐槽……”

    项目经理说道:“一直你猜我我猜你……都已经到了喝酒环节了,就不能把事情摊开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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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

    纪盛抱起双臂:“林姿的感情危机,源头是她的恐婚心理。而恐婚的源头,是她目击了梁辰肮脏的婚宴。难道要她亲口告诉表哥,是他毁了自己对婚姻的期待吗?”

    林姿不会说出口的。

    她不想让梁辰愧疚,她希望梁辰是毫无负累、甜蜜幸福的。

    作为看客,项目经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太奇怪了,明明彼此关怀,为什么要这样言不由衷?如果她如实袒露心声,说不定梁辰能抚平她的焦虑。即便帮不上忙,也能明确问题的症结,总好过这样不清不楚、浑浑噩噩地捱下去吧?”

    纪盛想了想,倒也没反驳:“你能这样想也好,说明你生活简单,人际纯粹,是件值得羡慕的事。”

    “什么意思?”

    “人心有很多微妙的部分,本来就是逆常识的。你认为坦诚的态度、高效的沟通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孰不知一旦将某层薄膜撕碎了,会将关系彻底毁掉。”

    “我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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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举个你能听懂的例子吧,比如我和孟珂。”

    “我和孟珂算是好友,对彼此有很多不满。许多矛盾一直积压着,直到他死也没理清。如果我们决定交心,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念头和盘托出,你觉得会怎么样?”

    “……”

    项目经理沉默了。

    如果真的剖开彼此的心,将一切晦涩的、幽深的、无法归类的、边缘地带的情感全部袒露……

    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话语,都有必须隐瞒的理由。

    否则就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项目经理无奈地叹气:“这样不累吗?”

    “那什么才算轻松?眼里容不得沙子就轻松?”

    纪盛在桌边坐下,将夹克搭在椅背上:“这样酸酸甜甜、拉拉扯扯地活着,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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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我承认你有你的道理。”

    “嗯,不懂也正常。毕竟眼下的平淡生活,是我机关算尽赢来的。被这样的我聚集到身边的人,自然都不会单纯,大概率是同类人。但我也知足了,即便会烦恼,也觉得有滋有味。”

    他说的是心里话,他知足了。

    “对了小纪……要来根烟吗?”

    看着其他桌缭绕的烟雾,林姿才突然想到什么,她打开了手包,摸出一盒烟来:

    “下午去中超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常抽的烟,就顺手买了一盒,但忘了给你了。”

    纪盛定睛看了烟盒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包装看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他和孟珂常抽的那款。

    他笑了下:“谢谢,我戒烟了。”

    纪盛上次抽烟,是一个月前扫墓的时候。

    那时他下定决心离开,便计划着来南法度假一圈,并将马赛设为了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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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赛的圣母加德教堂是游戏存档点,马赛的伊夫岛城堡是游戏登出口。他在这个世界的历险,将全部终结在那座城市里。

    但在离开之前,他打算先来告别。

    告别的那日,他驱车一小时来到郊区的墓园。上山的路上,墓碑如林,在清一色的灰岩里,有一隅格外瞩目,远远望去一片斑斓,堆满了花和礼物。

    他花了会儿功夫才爬上来,站到那两座墓碑前。

    孟珂与孟玖,这对表兄弟长眠于土下,背后是参天的山林,天风浩荡,满目翠色。

    他歇了会儿,将气喘匀,然后屈下腰来,将摆满的鲜花、信件、祭品略微挪开,露出了碑石上的相片。

    相片中的年轻人,英俊又熟悉的脸,通透又明亮的眼睛。

    隔着生死,他们三人又重新面对面了。

    纪盛摸出烟盒,点上一支,夹在指间静静地烧着。

    灰烟直上,又被风撩拨,乱成错综复杂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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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关系也纠纠缠缠,像这白雾似的,直到死神吹了口气,便瞬时弥散了。

    烟尘散了,但气味还吸附在衣服上,就像他们共度的时光,不会随着死亡而消失殆尽,那些记忆,会时不时地闪现在生活的角落里。

    他已经能够平静面对了。

    在来的路上,他心里想着,别太沉重,别太多话,也别当这是永诀。

    去往下个世界,就当成出一趟远门,于是来朋友家里见个面,打个招呼。

    但时隔半年,再次见到两位旧友的脸,有几句话还是忍不住想说。

    面对孟玖,他想说对不起,我配不上你的信赖,我没有你想象得那样无私,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对于孟珂,他想说,我生活得很幸福,有朋友、有伴侣、有家庭,活下来真好。

    但我知道你的生命里不会拥有这些了,所以我不会劝你活下去。

    就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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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烟烧尽了,他掷到地上,用脚碾灭了。

    低头的时候,他在孟珂的花束下看见了金灿灿的一块砖,裹着透明的膜。他凑近一看,不是纸叠的金砖,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外国香烟。

    纪盛哑然失笑,他不知搭错了那根筋,竟然蹲了下来,顺势将祭品翻了个底朝天。

    娇艳的百合、贡果和香烛、时装杂志和跑鞋……他码了一遍,只有那几条烟才像真正属于孟珂的东西。

    想到他,就会联想起抽烟,自己的手也会跟着摸烟盒。

    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孟珂只喜欢廉价烟,爱的就是滞涩的、刺激性的杂味。

    这样想着,纪盛将口袋里的杂牌烟重新摸出来,递到了墓碑前。

    然而在手臂伸出一半时,他突然停下了。

    他和孟珂的照片大眼瞪小眼,突然想起这人一天抽完一包烟,对戏时呛得他直咳嗽的旧事。

    慢慢地,纪盛收回了手,把烟盒揣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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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过他少抽烟,他不听,劝过他别寻死,他不听。

    纪盛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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