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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402 (第1/1页)
395. 支起连简时我突然想到,“连简?你开车过来的吗?” 他晕乎乎地叠在我肩窝里,由于个子太高,看起来并不舒服。 我又叫了他好几声,他迟迟地“嗯”了声。我耐心地询问停放位置,他却没再回应。 我只能拉着他叫了辆出租车,服务生陪我一起把他送到车上。 他闭眼靠在后座,软成了一滩。 我先随便报了个酒店,车子启动后,他像只大狗一样靠过来,又乖又委屈。我犹豫了一下,转而报了我家的地址。 396. 我把他推歪在车窗上,连简呼吸之间在玻璃上挂了一层薄薄的霜,额上温度又高,细小的水珠顺着额头位置滚下来,积了一层在窗户边缘。 我又把他拽回来,让他老老实实靠在我肩上。 我的手擦过他刚刚贴过玻璃的额头,一片冰凉,下意识附在上面,帮他暖了暖。他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卷卷。” 我愣了一下。这个称呼以前是连于皎经常在叫,我回想,一时间也分不清连简究竟叫没叫过。 我就着热敷的姿势,狠狠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又算计我。” 连简不知听没听懂,他又缓缓闭上眼,在我手心蹭了蹭。 额头温度褪得差不多了,车子颠簸了下,我把他往肩上扶了扶。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后,车门打开的风灌进来,连简睁开眼睛,自己坐起来,面前是打开的车门,他对着徒然被打开的车门迟缓地看了一会,夜风将他的衣领吹得不住鼓动。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厌恶地皱眉。 “来。”我像哄孩子一样朝他伸出手。 连简:“不去他家。” “谁家?” “连于皎。”他皱了皱眉。 我愣了下:“这是我家,没有连于皎。”我抓住他的手,“下车。” 他环顾四周,呆呆地坐着,似乎在反复确认。 我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不愿再和醉鬼多说,重新把他推进去,坐进车里。 “师傅,开车。” 我重新报了个酒店。 397. 我开了间双人房,把连简摔在距离门最近的一张床上。 然后寻了个毛巾到浴室里浸湿,水龙头刚刚打开就听到外面咚的一声。我急忙跑过去,连简坐在地上揉着头。 “好小。” 我气笑了,还敢嫌弃床小。 我踢了踢他的小腿:“醒了?” 他听到我的声音,紧张地上下摸了摸:“我手机呢?” 在外套里。 我从衣架上把他的外套摘下来,他翻出手机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外套又让他扔到地上。 他背靠着床沿,一只腿半盘,一只腿随意向前舒展,捧着手机专注地看。 我走上前帮他拾起外套,拍了拍灰,挂回衣架上。 他好似确认好,又抬眼看我。那眼神专注,但仍像是隔着些什么,带着醉酒后独有的几分偏执。 应该是还没醒酒,我放软语气:“上床坐着好不好?” 他捏着手机,指甲边缘因为用力染了几分白色。 “你喜欢我好不好?” 398. 我平静地看他,语气仍是软软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别讨厌我。” “我没讨厌你。”我从浴室拿回湿漉漉的毛巾,在他的脸上细细擦过一遍,“看,我还在照顾你。” 他执拗地像个孩子:“你不能不喜欢我。”他又向我递出他的手机,这是今晚他第无数次这么做了,“我有……” “你有什么?”我伸手,指尖刚触到手机的一瞬间,他又夺了回去。 连简:“……不。我还没想好,你会生气。” 399. 酒醉的人行为语言总是没有逻辑的。 “我不生气。先起来,别坐在地上。” 他自己抓着床坐起来,看他吃力的样子,我上前去帮他。 扶他躺下后,我伸手去调整他背后的枕头,我弯着腰,那一瞬间就像是伏在他身上,给了他一个虚虚的拥抱。 我正低着头,清晰地看到泪水在他眼中酝酿而出的过程。 我哑然。 “你哭什么?” 他故意睁大眼睛,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 “你哭什么啊。”我坐在床沿,侧过身子,“错是你犯的,这点惩罚就委屈啊。”我按着眉心,“连简,我够心软了。” “你喜欢我,本可以站出来,和连于皎正当竞争。”我顿了下,“但你没有,你从最开始隐藏自己,和连于皎一样……你只是想爽过就跑。你的喜欢从最开始就很廉价。” 他听不懂,只抓着我的手。最开始那两滴眼泪过后,他也再挤不出第三滴,他只是抓着我,哼哼着头疼。 我自言自语:“无意中入了两支股票,入手时低迷地很,我想出手时倒是水涨船高。” 我低低地笑,股票涨了,最正确的选择是趁早脱手啊。 400. 连简就这么抓着我睡着了,我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床头垂首看他。 我凝神瞧这张脸,在他轻轻的呼吸声中问了自己几个问题,还是忍不住笑了笑。 本以为他会闹得很晚,一切尘埃落定也不过不到十一点,为自己准备的床完全没用上,我重新叫了辆车,回家洗漱。 401. 我走之前贴心地把窗帘合上了,连简睁开眼时没有感受到被刺目的阳光,但当神志回笼后,他电打般坐起,狠狠骂了一声。 “cao!” 他把床翻得乱成一团,最后还是在地上找到了手机。 ——秋卷临走前把他的手机塞在了他的枕头下面。 连简如梦初醒,抖着手把视频删了。 做完这件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惊出一身的虚汗。他随手把手机扔出去,手机砸到了床头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目光顺着移过去,床头柜上折叠整齐的毛巾已经因为再次失水而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团。 他静默半晌,指尖在这块毛巾上流连。 402. 他还是没完全想起昨晚的一切,但仅仅记得的部分也足够让他心有余悸。 而当他走出酒店大门时,熟悉的景色也让他说不出话。 他喉头肿胀,像被一只钩子牢牢勾住,又坠了重物。 半年前,他站在这里,正穿着与连于皎一致的衣服,喜悦地赴一场精心策划的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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