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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暖手 (第1/1页)
他脸色登时便苍白起来。想来也是,以往都是你来进行切割,恐怕他拿不准自己该切多少才算得上没缺斤少两。 但最终他仍说,好。 为了破鱼,他启程前找你要过一把小刀。现下他放下鱼线,拿不准是先破鱼还是先切自己的rou,他抬眼看向你,你看着他的蓝眼睛,点了点他腹侧。 “我要尝这块。”你点餐一般地说道。 实际上你更想尝他胸脯rou。但那天他血rou模糊的难看胸口还回荡在你脑内,使你不乐意去瞧他胸膛上留下的伤疤。胸脯这道菜得放在药剂师弄出恢复药剂之后。 “好的。”他低低地说,但在下刀前想起了什么,手上动作停滞下来,“稍等,阁下。我觉得……我应该在切rou前先把火堆升起来。” 你偏过头看他,他有些急切地解释道:“不然等会儿失血,不好找柴火。我不是在推脱——” “我说什么了吗?”你有些好笑,虽然木柴的收集树林就可以完成,但他要是乐意四处跑动,你也无甚所谓,“只要结果没有不同,过程你大可随意安排。” 他被你哽了一下:“好,好的。” 树林在你的示意下为他敞开,他顺从地弯腰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树枝和枯叶。他无意磨蹭什么,捡拾木柴的动作利落又迅速,但湖边的散落的枯叶到底有限,为了凑齐火堆,他往树林深处踏进了一点。 “救……命……” 树林深处的小虫子发出了细碎的嗡嗡声,这声响小得普通人定然听不见,但你发觉他的动作凝滞了一瞬间。 “救……” 你嫌这呢喃声蚊子似的恼人,敲了敲身旁的树木,树林深处便传来掰断了什么的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他仍在原地机械地捡拾柴火,你饶有兴致地看他收集完木柴,然后走回到你身边。你本是对那几只虫子毫无兴趣,但他强作镇定的模样又让你改变了想法。 “不去看看吗?”你没有任何指代地发问。 他垂下眼睑,短而浅的睫毛投下薄薄的一片的阴影,安静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们会对同族有共情感呢。” 你看着他蹲下身摆弄木柴,拿着木棍试图钻木取火。他复杂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沉地说: “有时候,人类对同族才是最残忍的。……包括我。” 树林用树根打扫铺平了地上的碎石和泥土,又拖来一张巨大而干净的芭蕉叶放在他身边,你顺势坐在了芭蕉叶上。 平视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你支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过去撩起他耳边的头发。他随着你的动静转过头来,一双剑眉似有似无地垂下来,使他的眼睛看上去无力又温和。 “是吗,”你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眼睛,“比如说?” “和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相比,我选择了您。”他抿起嘴唇,嘴角抿出的弧度让人想要咬合,“因为比起拯救他,拯救我meimei才是更要紧的事。残忍的选择,我已经做出来了。”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恰逢他手下的木棍钻出火来。腾起的火苗照得他的俊脸忽明忽暗,一时间他面上的情绪竟难以辨清。 你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拉到近前。 “这选择和残忍够得上边?”你难以理解地说道,“这是最温和的选择了。” 因为那几只小虫子本应该拥有更痛苦的结局,如果他真的为那声响走向树林深处的话—— 但他的识时务让你没了关注虫子的闲心,这样选择说温和也温和,说无聊也是真无聊。 他有些困惑地看着你,火光把他的眼珠染得很暖。你看了一眼,探过头去舔他的眼睛。 一下,两下,你的牙齿忍不住刮擦了他的眼球,他整个人反射性地往后缩,又被你按住后颈压了回来。他的眼球被你刺激得浮出生理性的泪水,却在还没完全溢出来前就被你舔得一干二净。 你稍稍解了嘴瘾,便往后退了开。他蓝色的眼珠湿漉漉,眼眶被你舔得发红。 你便又升腾起了不知饱足的饥饿感,扬起下巴催促道:“快烤rou。” 他应了声,终于又开始了被你打断的工作。你看见他站起来撩起衣衫——他身上这套衣服是蜘蛛用蛛丝做的,和他之前自己的衣服来回换洗。那些蜘蛛除了白色的丝也能吐出其他颜色的丝线,实在是很适合纺织衣物。唯一的缺点是它们是一次性用品,那些蜘蛛在吐出白色以外的丝线后很快就会死去。 好在蜘蛛多得是,死多少只都没关系。 你上次在他侧腹切割的创口已经结痂,但仍旧是不好看。他这次在腹部的另一边下刀,你看见他的手上的刀刃略过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一刀扎进他劲瘦有力的腰部。 血很快就浪费地流了出来,他面色苍白,但手很稳,扎进去,像切割牛排一样将自己的rou划开。 你跟着他站起身,伸出手指刮了几滴顺着他的腰流下来的鲜血,矜贵地舔了舔。他最后切下来一小方rou,侧腹的窟窿血rou模糊,rou香和腥甜的血味一齐飘了过来。 “够吗?”他平复着呼吸,冷汗布满了额头,“您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切……” 你伸出手,整个手掌都贴上了他侧腹上新鲜的创口。他瞪大眼睛痛呼一声,颤抖地看向你。 你难得没有回视他,有些着迷地看着他的鲜血溢出你的指缝,顺着你的皮肤流淌到地上。他的血rou也是温热的,烫暖了你冰冷的手掌。你有种想顺着这个创口将他整张人皮全剥下来的想法,他的内在能热到什么程度? ——想必除了暖手,还能暖暖其他地方。 你的手掌陷进他血rou模糊的创口中,那些血液和肌rou拥簇着漫过你的指缝,就好像在和你的手掌拥抱似的。 这时你突然感到肩头压上来一个重量,这使得你回神,却见是他颤抖着瘫倒过来。他的头抵上你的肩窝,你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好教他不要滑落下去,而在他伤口上的手在这姿势下按得更深。 他时不时抽搐般地颤抖一下,你好奇地观察他的表情,指甲随意地在他伤口里滑动刮擦,享受着他血rou对你手掌的拥簇。 你的指甲在他创口的血rou上戳了一个洞,手指便灵活地钻了进去,深深地挖凿探索着,他的rou里显得那样暖和,一根手指很快就让你不再满足,你想把你常年冰冷的整个手掌都钻进去。 “不要……” 在你蠢蠢欲动想要伸进去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他终于发出了声音。音调又哑又轻,仿佛气音一般。 你想抬起他的下巴看他的脸,又苦于没有空闲的手:“什么?” 他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抱住你的后背,似乎如果不这么做他连站立也难以维持了。或许是因为伤口原因,他贴上来的整个人比平日里烫得多,你眯着眼睛准许他过来暖你。 “好、痛……”他呢喃着说,凑近过来的气息又热又烫地吹过你的耳畔,他的语调里还含着难以克制的生理性泣音,“下次……下次再这么弄好不好?真的、比切rou还痛……” 你探索他创口的手指止住了。 他下了力气抱住你,就好像把力气作用在手臂上,就能挨过痛楚忍住痛呼。他整个身上都很烫,你比较了一下,认为用他其他地方的皮rou暖手也未尝不可,于是便将陷进他伤口的手掌移了开来。 “唔!” 他低吟了一声,双腿颤抖着,随后咬牙更紧地抱住你的背,几乎要将他高大的身躯整个塞进你怀里去。你眨了一下眼睛,仍揽着他的腰,而那只沾满他鲜血的手掌贴着他光滑热烫的皮rou往上滑,最后停驻在他背脊上,轻轻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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