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1/1页)

    「好！我就要你的头！」猛然回头，对成善喝道。「还不去！」

    成善浑身倏震，脑袋一片空白，一溜烟翻身落台，足尖点栏栅而去，虚空两踏，越过六、七丈远，途中转折数遍，由急而缓，如雁于飞，足不沾地，展羽翩然而落於森森铁器之中，连一滴冰水也没有溅起。

    「好轻功！好！」石窟中爆出赞叹响声，一时间始起彼落。

    随风飞起的雪白袍摆复垂下，少年秀丽的身影落在杂乱成林的兵器之中，更显素净如画，恰恰停在他不远处的钱带金叹道。「我可没想到你有这种本事。」

    成善彷佛若无其事地看看他，心里想：我不跑快一点，就Si了！吓Si的！

    他到这时才敢喘两口气，平伏一下心跳之余，顺便环顾四周。察觉自己落脚在器塚中央大石碑的侧面，不见纪常静和徐安镇，倒是附近站着在灵堂见过一面的丐帮长老徐达。

    他若无其事地向钱带金方向走近一点，问。「钱带金？你怎麽在？」

    人家反问他。「我不能在？」

    「你不是视钱如命吗？」

    「五百两买个机会，值。」钱带金翻一翻手心，神态特别大方。「好物自当险中求，徐长老认同吗？」

    徐达说。「客气。」两人隔着众多刀枪戟剑欠身见礼，他丐帮净衣派是真富贵，一个人进来不够，身边还带着四个弟子，换算成银两就是二千两银。

    「……银两白花了。」成善惋叹。

    「我见到你就知道，那些银两我到底没白花。」钱带金那双Si水似的眼睛扫过来，看得成善满心惶惑。「关我甚麽事？」

    「你在神兵山庄两年吧？经常出入器塚，总不会一点苗头也没有。除了天后外，这里总会有b五百两值钱的。成善，以我们的交情，你不能让我吃亏。」语气冷漠，又理所当然，「你查我！」成善瞪视他那张像木头娃娃一样没有表情的脸，心里想：我们有甚麽交情？

    「就当还我送你的翡翠镯子如何？」钱带金轻挑眉角斜睨，该是有些暧昧的动作，偏偏那张平凡冷漠的脸孔带不上一点风情。

    「碎了。」成善没好气地说。「碎片在树海，若你要，我今晚去捡回来还你。」

    钱带金脸不改容地说。「总之你欠我的。」

    拉拉扯扯之际，纪常静已经领着徐安镇跑到附近，铁拳帮岳老三，副帮主薛通天，就连胡家庄那对猥琐的夫妇也到了。

    不等他们来到身边，成善忽然大步流星地跑进前方兵器堆中，俐落地cH0U起一把短剑。

    一直密密监视着的徐达向左右拂手，刹时凫趋雀跃，他飞快扫视一眼，头也不回地将短剑抛给钱带金。

    「给你！」

    钱带金手臂一展，袖舞如流云，将短剑卷入怀中，问。「做甚麽？」

    打算出手的徐达停下动作。

    「不是你问我要的吗？」成善蹙眉，噘起嘴，白净的脸上表现出一点不高兴。

    他挑的短剑不过一尺，剑身上布满灰泥，弄得他满袖W渍，连剑鞘也不带一个，b起好剑，更像是废铁。

    钱带金无言以对，不等他发出异议，纪常静便兴冲冲地举手。

    「小师叔，那我和徐师弟呢？」

    「哦。」成善十分好脾气地答应了。

    他张开双手，跃上一柄截断的长矛上，借力飞前八尺，揪起两把兵器，岳老三大喝一声如猛虎般疾扑过来，成善依然是毫不停顿，便将兵器抛出。

    「接住！」

    纪常静反应极快地腾飞半空，和徐安镇一前一後接过兵器，薛通天手握住一把暗器，犹疑之际，却听纪常静「哎」了一声。

    「小师叔，这不是好刀吧！」成善给他的单刀上有两个大缺口，明显是一把残次品，徐安镇倒好点，拿到的铁尺上没有缺口，只不过满是锈迹，根本不能用了。

    事实上这片地底冰冷cHa0Sh，兵器光秃秃地cHa在地上，饱历风霜，不是断折，就是满布铁锈，数十万兵器能保持完好的，十中难有一、二。

    旁人挑选，主要都是看刀刃的成sE，看完整度，谁也不像成善一样胡来，听见纪常静抱怨，更索X跑开。

    只见他单起一条腿，从这边跳到另一边。他本身就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些孩子气的动作做出来，自是没有半点违和。

    他蹦跳着跑到石壁下，拨弄放在下面的水壶，想要提起又不想被Sh手，看似顺手地从Sh地上拔出一根长铁。

    旁人早有戒备，还未伸直腰，眼前已然一花，胡夫人欺到他面前，手里琼着一双峨嵋刺，直指x膛而来。

    他不慌不忙地退後半步，倒提长铁，问。「你要吗？」他手里不过一根通黑的长铁，大半根布满铁锈，握柄，护手俱无。

    就一枝光秃秃的铁釺！

    「这个嘛，你若想要就拿去。」柔软泛着年轻光泽的唇角向上牵起又飞快垂下，就像他在苦苦忍笑似的。「五百两，值了！」

    旁边传来偷笑声，胡夫人的脸孔不受控制地扭曲，脸上落下不少脂粉，差点冲动地将峨刺T0Ng出去，被丈夫远远叫住。「夫人等等，夫人等等。」

    徐安镇神sE凝重地守在胡不归後方，纪常静满脸堆笑地挡隔在狭路中间，都是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

    偏偏有人选在这时候说话。

    「成石头，别说我不教你！要分辨好兵器，首先挑没有缺口，其次挑锈迹，兵刃历久弥新，通身越铠亮，证明里面渗的异物少，JiNg钢砂够足。」

    成善抬起头，见他将半身伏在台边喊话，摇头摆脑，耀武扬威，也不怕摔Si。

    孔凤衣多半已经放弃再管教这个冥顽不灵的孙儿了，反正武当是名门正派，总不至於在众目睽睽下打杀一个後生，其他人最多笑他们没教养，倒是其母孔婉婉今日反常地沉静，至今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成善歪歪头，把那些毫无头绪的念头赶出脑海，再次看向胡夫人。

    「你到底想怎样？东西给你又不要，难道想杀我吗？」

    弄清楚他手上的根本不是「天后」後，胡夫人就已经想走开，只是暂且拉不下面子，这时恨恨哼一声。

    「对你一个r臭未乾的小子出手，我还怕被人笑呢！」

    见她果然没有动手的意思，成善迳自挑起水壶走开了。

    今日武当派有二十多个弟子在场，宋三侠与独孤无求亲临，他就就猜到真的要对动手，这里大半的人都是不敢的。

    心里暗暗得意，成善觉得自己果然是最聪明的，连脚步都有飘飘然，将铁枝搭在肩膀上挑着水壶向外走，眼瞧就差七、七步便走出用粉圈起来的器塚范围。

    不知是谁「咦」了一声，接着便传来叫止。

    「等等！」

    当然不等！成善立刻向前奔跑起来。

    「别跑！」厉喝过後，背後旋即响起风声，嗖嗖如暴风来袭，夹杂着刺耳的骨节摩擦声，瞬息便至脑後。

    「留下手上的东西，我不伤你。」徐达的气息几乎吹过成善的耳背，说话之际，掌风已朝着他的右肩结结实实打下去，成善咬咬牙，运气於肩，武当绵劲y接沉重掌力，无声无息间，身子纸鸢一样轻飘飘飞出半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