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日常无事可思量 (第2/3页)

心中一动，试探道：“那娘娘那边儿……”

    水晶说起这个，也是脸带愁容：“不过是些御田粳米粥，红稻米饭，碧粳米粥，来来回回的吃着，再有些清淡的小菜罢了。娘娘胃口虽然还好，太医却不叫吃浓油赤酱，或者口味太重的东西。”

    到底是不是装病呢？

    安陵容本就不是心大的人，甚至她一向心窄，就算膳食美味，她也只是略吃了一点，就感觉咽不下去了。水晶秉持待客之道，劝膳几次，见她实在不肯，便吩咐小宫女将八仙桌上收拾了，自己则对安陵容道：“娘娘午膳后还要午睡一阵子，才人若是无聊，可以在廊下走走，散步消食，这清镜环翠里的花卉草木倒是极多的，很好看呢。”

    安陵容本不欲多事，但也不想继续腰酸背痛地坐着，思索片刻，便决定起身去转转——别的情况下，她至少还能起身告退，现在是来赎罪，而且以后还得天天来，趁着水晶口风不严，又性情活泼跳脱，能套几句话也好。

    因为主人正在午睡，整座清镜环翠的宫殿亦是十分寂静，虽然不是有人影来去，但全都轻手轻脚，极为规矩严整。安陵容便是有心事，见了这半天的行事作风，也不由对着水晶赞道：“娘娘真是会调理人，不知水晶姑姑伺候在娘娘身边几年了？”

    水晶一面为她打帘，一面笑道：“总也有三四年了，比不上珍珠jiejie她们，自娘娘进宫起就伺候在侧，周到妥帖。”

    安陵容只是恭维她：“姑姑哪里的话？如今姑姑可是娘娘身边的亲近人儿，做起事来，不知道比我身边那几个毛丫头强到哪里去了，又何必过谦呢？”

    她是来赎罪的，所以今天一开始，平日跟在身边的宝鹃就被打发回去了，在这清镜环翠，还真有举目无亲之感。

    水晶抿着嘴笑，引着她从抄手廊下走到后院，轻声细语道：“才人真是过誉了。”

    安陵容又道：“不知娘娘每日午睡几个时辰？我们可得小心着点，早早回去候着。”

    水晶指着她赏景，答道：“娘娘每日只睡三四刻钟，说是睡多了起来头疼，而且夜里睡不着。所以睡过中午最热的这阵子，也就是了。”

    安陵容便点点头，看向后院从翻月湖引水的那片小池子里的几对鸳鸯，一片莲花，见上头还有太湖石堆的景，细腻雅致，宛若微缩岛屿，也赞叹了几句。又问水晶道：“不瞒姑姑说，自从见罪于陛下，我便惶恐不安，深悔自己对娘娘失于恭敬，忘了尊奉。如今娘娘仁慈，只命我绣制屏风，我心中感激不尽，自忖无以回报，恨不得日夜念经，向神佛祈求娘娘早日病愈……若因我之故令娘娘生气，加重病情，我自己不算什么，可娘娘玉体要紧……”

    水晶闻言只是宽慰她：“娘娘仁慈，从来心胸开阔，还请才人也放宽心就是了。”

    “……”安陵容十分无语。

    她不知道究竟是百里华对近人确实仁慈，以至于她们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滤镜，还是水晶这人是个憨面刁，完全在敷衍自己。只是既然说到了这里，安陵容自然要好好表达一番歉疚，又泣道：“不瞒姑姑，我出身寒微，许多事情都不懂得，一时间张狂，竟忘了娘娘的提拔之恩，实在是罪过。便是娘娘宽容，我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若能赎罪，亲尝汤药，侍疾在侧，也是应当应分……”

    水晶笑道：“才人越说怎么还越严重了呢？娘娘当日对皙华夫人与曹庶人是如何义正言辞，深恶痛绝，才人纵然不是亲眼所见，如今也听到宫中如何流传了吧？若娘娘当真怪罪才人，便不会对您和颜悦色，又要您绣制屏风了。什么亲尝汤药的事，本是我等奴婢的分内之事，哪敢劳烦才人呢？从前才人和娘娘并不亲近，如今有了陛下圣旨，也算是一段缘分，正当好好相处才对。”

    这话里话外，颇有威慑之意，看来接触元绮夫人的汤药，暂时是没有机会的。水晶这丫头，并不是个憨的。安陵容本就是试探一句，很快便转了话题：“那是自然，如今娘娘赏识我，命我刺绣屏风，对于我而言，也是一份难得的殊荣。只是不知道这屏风是绣给谁的？”

    对于宫里的事，安陵容其实并不十分明白，多数时候都得靠着身边宫人提点，或者自己看，一时间还真猜不出这幅屏风百里华是要自用，还是要献给皇帝，还是怎么。

    水晶笑道：“娘娘的心思，又怎么会对奴婢言明呢？不过才人刺绣精美，就连奴婢也听说了。这样大副的屏风制作不易，极费工夫，但只要做好了，既可以展现出才人您的诚心，又能展露您的手艺。自古以来，女红便是妇人功课，做得好的，自然是女中典范，流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呀。”

    安陵容自己的母亲便是个苦兮兮的绣娘，虽然她自己也喜欢刺绣，技艺颇佳，但实际上打从心里并不怎么看重这门技艺，毕竟她从来也没有因此得到过什么好处。不管是荣耀，还是金钱地位，所以她还真没想到扬名的事儿。

    听水晶这么一说，她也难免有些心动了，暗自思忖不提。

    于是，安陵容便在清镜环翠扎下了根，因为下毒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皇后那边并不催促，反倒还加以笼络，好让她安心办事。在清镜环翠，安陵容的日子过得和绣娘也差不多。百里华并不总跟她共处一室，有时候根本不起身，只说病重了，有时候则在后院庭中游玩，有时候看书，有时候逗鸟。

    也有很多时候，安陵容在刺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