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闻喜讯皇帝赐福 (第2/2页)

便自动流淌出来，带着汩汩的热血，带走身体的温度：“真的吗？是好事啊！宫中向来的规矩，嫔妃有孕，可以晋封一级，本宫一定会替你向陛下提起，你就好好养胎，等着好消息吧。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让人来说。”

    恬贵人本来恩宠稀薄，运气却很好，闻言喜滋滋地应了，又对皇后千恩万谢。

    如此，一早上的气氛，便显得十分怪异。等下朝后，皇后便连忙去了仪元殿。她猜到绮妃一定在，却没料到一进去，看到的正是一副娇软慵懒之态，跟玄凌烹茶闲坐的百里华。那华艳照人，满脸幸福与宁静，足可见与夫君如何恩爱的模样，曾经……很久远的曾经，分明是宜修拥有过的。

    她一时间恍惚起来，似乎看到了自己初入宫闱做娴妃的岁月，又似乎是看到了jiejie……从未来梦中索命的jiejie。

    玄凌看过来：“皇后？”

    宜修心中猛地一悸，熟练地回到现实，以无可置疑的端庄贤德姿态走上前，百里华也早已站了起来，走到一侧屈膝见礼。宜修心知她必不会失礼的，一时也不放在心上，微微颔首后，对着玄凌见礼，笑盈盈道：“臣妾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陛下，恬贵人有孕，已经两个月了，新人有喜，可是大喜事。”

    玄凌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百里华，见她眼中果然闪过一丝黯然，一丝惊讶，随后发现自己的目光，立刻笑着看回来：“臣妾也恭喜陛下。”

    宜修只恨她装的太好，竟看不出心中滴血，又加了一把火，温文端庄地坐在玄凌身侧，道：“虽然陛下原先说过绮妃之外不再晋封，但职以授能爵以赏功，恬贵人有功于社稷，陛下是否嘉奖一番呢？”

    玄凌沉吟，心中颇有不愿。但转念一想，盈盈屡次晋封，看来皇后也有点意见，如果一意孤行，难免叫盈盈成了众矢之的，这就不美了。何况无论如何，总没有人越过她去，意思意思，顺了皇后的意敷衍过去，也就罢了。

    于是他做出欢喜之态：“如此喜事，自然要赏。杜氏本为贵人，如今又近年节，便破格封为正五品恬嫔吧。既然已经封了她，后宫中也有许多资历有年的嫔妃，便……陆氏为昭仪，李氏为修容，曹氏为婕妤，莞贵人……为莞嫔，沈小仪为沈嫔……”

    毕竟是为了掩护真实意图，玄凌懒得动脑，只把自己记得的几人提出来，纷纷升级。恬嫔和莞嫔都是越级晋封，前者看在身孕和挡箭牌的身上，后者便是念着甄嬛的纯元脸。虽然这些人中都没有玄凌十分在意的，但是找挡箭牌这事也是一通百通。

    正因为不是真心，所以他也不去纠结莞嫔的封号，虽然一早说过有机会会改，那现在这不是没有机会吗？平白无故的改封号，玄凌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

    他数了几个，想不起更多，就想收尾，百里华忽然起了坏心思，道：“臣妾本来不该多嘴，只是……”

    玄凌本来就无所谓，这会儿更害怕她伤心，以为自己念着别人，很痛快地说：“你说。”

    百里华看向皇后。

    皇后还能说什么？忍着气道：“在陛下和本宫面前，绮妃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么？尽可以畅所欲言。”

    百里华便小心道：“封赏后宫，本不该臣妾多言，只是陛下广施仁德，娘娘恩泽六宫，臣妾无能，便提一人，选侍安陵容，陛下曾说过，文静谦顺，十分可人……”

    玄凌虽然意外她怎么提这么个自己没有印象的人，但也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痛快道：“安氏……做一个选侍，实在是委屈了，旁人都得了晋封，也不好落下她去，便做个才人吧。”

    他看了百里华一眼：这下你满意了吧？真不知道为什么突发奇想。

    皇后看在眼里，微笑端坐，心里却门儿清。玄凌毕竟和她也蜜里调油过一段时间，如今虽不算恩爱了，皇后却看得懂他的表情，他能知道安氏是谁就怪了！

    辛辛苦苦过来，吃了一肚子气，皇后也不想多留，确定名单后赶紧离去。玄凌叫李长亲自送人出去，自己则拉着百里华重新坐回来：“你怎么想到提拔安氏？”

    百里华微微一笑：“陛下的宽仁，臣妾最能体会，只是您日理万机，想是忘了，当初华妃在上林苑里赏了梁才人一丈红，在场的便是今日的沈嫔，莞嫔，和安美人。前两位如今已经是嫔，只留下安氏一个，臣妾怪不忍心的。再说，安氏虽然出身低了一些，却最为安静，耐得寂寞，臣妾并不在乎别人，只是更喜欢她不让陛下烦心的懂事。”

    玄凌懂了，拍拍她的手，叹息：“朕的心意，你最知道，你的心意，朕也都明白。今日朕虽然封了她们……”

    百里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摇头道：“陛下无需对臣妾解释，臣妾知道陛下只是不想让臣妾成为众矢之的，何况……她们都是陛下的妃妾，与臣妾是一样的身份，无论是诞育皇嗣有功，还是伺候陛下稳重妥帖，让陛下高兴，陛下赏赐她们，臣妾都不会有所怨言，怀疑陛下的。妾与陛下，两心相知，别无他求……”

    她眼中盈盈有泪，眸光流转间，似羞不自胜，又似柔肠百转，看得玄凌实在心动，只觉美得令人心碎。

    哪能真的不在乎呢？只不过她实在爱他，又实在温柔善良。玄凌感动，握着她的手拿下来，亲了亲：“实在是委屈了你。”

    百里华钻进他怀里，深情道：“臣妾有陛下的偏爱，一点都不委屈，只要还能在陛下身边，臣妾就心满意足。”

    说着，她紧紧抱住他。

    玄凌越发动容，下午听说华妃去了颐宁宫，顿时少了几分耐心：“她倒是挺忙的。”

    前来报告消息的李长不敢多嘴。玄凌心烦，然而想到远在西南边陲的慕容氏父子，又不得不忍耐几分，不由将华妃和绮妃进行比较，心道真是人比人得扔。华妃往日里看着，虽然娇蛮霸道一些，也是一片真心，且姿容绝世，一些小脾气，他也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得了一个盈盈，对比起来华妃只有不堪。她怎么越来越不像从前了？刚入宫的时候，华妃不是这样的啊？现在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宽容下去。更何况，玄凌也不敢给她错觉，让她去折腾自己心爱的盈盈。

    唉……大将军班师回朝后，说不得还要敷衍一二，做皇帝实在是太难了！

    翠微宫内，百里华正在带着淑和修剪暖房培育的茶花和茉莉。她指着茶花对淑和说：“这个就叫二乔，一盆花开出两种颜色来，是很罕见的。喏，你可以摸摸看。”

    一岁多的小孩还太小，玩了一会儿花，百里华摘了一朵给她，又告诉她以后再摘别的给她，就叫人把她带到外面看小太监堆雪人。

    她自己在温暖如春的室内继续插花。桌上是一个半透明质感十分剔透的水晶瓶，小小一只，比手掌大一点儿，就是国家级的宝贝，里头装着清水，百里华调整来调整去插花。她心里正在哼歌：“若抱住，别做梦，未得宠，看到的，听到的，不要信，遗憾是闭起眼时，至望到世间多少暗涌～～～爱得深，说得真，别感动，再锥心，再刻骨，不觉痛，无奈是两手相拥，也是觉得冰冻……”

    她的声音很好听，系统如痴如醉，听完了，问：“唱给玄凌的吗？”

    百里华挑眉：“你还心疼起他来了？”

    系统：“没有！我就是觉得……他还挺好骗的……”

    百里华转了转瓶口的茶花：“有可能是华妃拉低了他对宠妃的品质期待吧。”

    系统见她心情正好，有心讨教一二，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帮安陵容啊？你不是不打算收服她吗？我听你刚才的语气，好像也不讨厌华妃？你在讥讽玄凌，对吧对吧对吧？”

    系统觉得吸收了人间烟火，宫廷讽刺艺术，它已经今非昔比，很懂语气的微妙了，它，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