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曲菱歌敌万金 (第2/2页)

怡人。皇后娘娘待陛下用心，臣妾等远远不及。”

    皇后以为她是急了，但也知道绞尽脑汁频繁给皇帝献美不好听，只笑着避重就轻：“都是教坊司用心，本宫也是坐享其成。”

    百里华轻笑一声，把玄凌揪出来，不让他隐身：“教坊司一番心意，陛下可还喜欢吗？”

    玄凌知道爱妃是不高兴了，皇后的作为也确实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他过得开心是吧？于是他也只能轻咳一声：“尚可。”

    说话间，歌声袅袅，已经结束。皇后打起精神，推任务进度，带着几分怀念的温柔微笑，对皇帝开口：“虽未有十分相似，但也算难得了。”

    玄凌哼了一声，不阴不阳：“皇后用心，但也不是人人都配得上像的。”

    这话说得不客气，皇后脸上的笑容微暗。百里华故作懵懂：“什么像不像的，陛下和皇后娘娘好端端的怎么还打上哑谜了？像谁啊？”

    后宫中对纯元皇后的推崇和追思，其实一直都存在。一来她是当今两宫的血脉亲人，二来纯元皇后的美名都传遍天下了，谁还不知道怎么的？就连教坊司，恐怕也对纯元皇后的技能持续钻研。

    只是一般人没见过她，也得不到什么第一手的消息罢了。

    玄凌本来是坦荡的，但面对百里华好奇的眼神，却无法说出自己还怀念着亡妻——他再薄情，总也不希望自己正喜欢的女人伤心。唉，说来，他心里有着别人，盈盈对自己却是一心一意的，感情上已经对不起她了，怎么也不该叫她伤心才是。

    于是玄凌敷衍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从前听过的歌声，和今夜的有点像。”

    百里华问出口，下面经历过的宗亲命妇表情就有些微妙了，看向皇后的眼神隐隐带了嘲讽和鄙夷。真不是他们要看不起皇后，主要是皇后也没啥值得这群天潢贵胄和名门贵女看得起的。出身外戚之家，族中除了女儿裙带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特产，作为皇后也无所出，还缺乏势力支持，和太后还是一派，天然的和玄凌这些兄弟立场相敌对，还天天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这种女人也配当皇后？

    那当年我妈凭啥不行？hetui！

    皇后看出玄凌似乎没有收下的意思，但还不放弃，主动对菱歌道：“还不让陛下看看你的真容？”

    菱歌听了这话，含羞带怯向上看了一眼，缓缓摘下粉色面纱，柔柔道：“奴婢菱歌，拜见陛下。”

    她长得清丽出尘，在皇后精心包装下，很有几分纯元的风韵，只是少了绝色姿容。玄凌其实颇为动心，但他已经意识到皇后的居心和百里华的不悦，只是淡淡道：“歌不错，人也清爽，赐御酒一杯。”

    皇后把纯元当做自己的资本，时常提起，玄凌会觉得这是姊妹情深，并且对皇后多一些宽容。但这招本来就是双刃剑，皇后越是渲染姐妹情，玄凌对她这份感情的纯粹程度也就越有要求。平日里一副怀念深情的模样，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当打压别的妃子的道具，你配吗？

    玄凌心情不佳，更是不满皇后。

    百里华只要自己的主场不出岔子就行，此刻见玄凌应该是不会要了，便笑着圆场：“一曲菱歌敌万金，果然不负其名。臣妾就赏她三十匹散花绫吧。”

    布帛，尤其丝织品，在很久的以后仍然是硬通货，能直接当钱花，百里华出手阔绰，皇后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一个妃妾出手三十匹，她这个皇后刚才还在推销，更不能差事儿，两人间还差着四妃这一级，皇后要赏多少，就看她心里自己和百里华差多远了。

    但差得多了也不行，这是百里华的主场，皇后要是赏赐高出百里华太多，难免有抢风头的嫌疑，更加里外不是人。

    好在她身经百战，片刻间就有了两全其美之策：“meimei兴致正好，那本宫也赏赐她五十匹穿花缎吧。”

    五十匹不算太多，但穿花缎比散花绫名贵，皇后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也很体面，很有中宫风范了。

    百里华笑着看向玄凌：“陛下就赏赐一杯御酒吗？”

    玄凌无奈，知道自己这是在被猫挠，但他也甘之如饴，便道：“好吧好吧，难得爱妃有兴致，今日本就是为了贺爱妃病愈之喜，这样吧，朕就赏赐这歌女贡缎五十匹，再叫人修建观音院一座，抄经散发民间，为爱妃祈福。”

    有唐一代权贵皇室为祈福还愿等原因修建寺庙，是很常见的，也是很体面的。百里华自己想做，现在还心有余而力不足呢。玄凌愿意给面子，她当即笑得很灿烂，起身谢恩：“陛下一片心意，臣妾受之有愧，实在不知如何回报，只愿吾皇永享富贵太平，天下永沐恩德。”

    玄凌见她感动，泪光盈盈，心中也大为快慰，伸手将她扶起：“爱妃发高如云，却更显柔弱风流，既然不方便，就不要屈身行礼了。”

    因这句话，这个发髻就被称为如云髻，在京中权贵人家风靡一时。这是后话，且按下不提。

    菱歌出场失败，但大赚特赚，也算风头极盛，虽有几分失落，但还是乖乖退下。皇后看着近在咫尺的帝妃深情恩爱画面，心中酸涩痛楚，自不必说。

    阶下众人见了这番场景，皇后献美失败，皇帝免于元绮夫人行礼，对百里华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正在此时，只听殿外一阵爽朗笑声，形容俊逸的清河王迟到后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进来，朗声道：“方才在外面，臣弟就听见了一阵好美妙的歌声！”

    玄凌心情正好，见到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吊样，顿时哈哈大笑，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你若是喜欢，朕就将唱歌的人送去服侍你。”

    清河王心里蓦得想起甄嬛憔悴伤神的模样，心中一抽，连忙拿出经典语录婉拒：“臣弟只愿得个情投意合，一心一意的佳人终生为伴，还请皇兄谅解。”

    来了，百里华听到这话，心里翻个白眼，面上也露出几分看智障的意外，瞥了他一眼。虽然默不作声，但玄凌也看在眼里，诧异中带着不解，只是场合不合适，只好忽略，笑着招呼玄清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