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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你了  (第1/1页)
    晚班飞机上的旅客并不少,头等舱倒是只有夏池风和夏池风两个。从出门到登机,除了必要的安检,夏池风一直紧握着舒山亭的手,但是指尖的温度还是那么凉。    “先生请问两位需要热毛巾擦手嘛?”空姐过来问道。    舒山亭礼貌地拒绝:“不用了。”    “好的。”    “那个,我们什么都不需要,等一下就不要过来问了。”舒山亭叫住空姐。    “好的,如果您有需要叫我们就行。”    舒山亭:“谢谢。”    夏池风看着正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舒山亭心里也发慌,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很害怕,但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害怕,现在夏池风需要他。    那个电话是夏吴天助理打过来的,不知道是太匆忙,还是故意没说清楚,那边只是说夏吴天和丰悦一起出了车祸,还在医院抢救,让夏池风赶紧回去。    舒山亭将夏池风越来越冷的手放进袖口,就像每个冬天夏池风帮他暖手一样。    “睡一觉吧,很快就到家的。”舒山亭拇指轻轻按着夏池风的虎口。    夏池风声音沙哑:“好。”    回家的路异常顺利,按时起飞定点降落,接他们的是夏池风伯父家的司机,他们并不熟悉,也仅仅是礼貌的问候。    凌晨三点的安城是洗尽浮躁后的城市一天中最干净的时候,车辆疾驰的声音并不那么刺耳,舒山亭却一直都静不下心,他们和医院的距离每近一步,他心头就像是又加重了一块石头,越来越喘不过气。    还有一直沉默的夏池风,此刻正在发抖。    “到了。”    司机的一句话,让夏池风一把攥疼了舒山亭,他呆愣地看向舒山亭,车里的光线不是很亮,舒山亭却把夏池风眼里和心底所有的害怕全都一览无余。    夏池风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他迟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池风?到了。”    “啊?”夏池风重重呼了一口气,顿顿地回应舒山亭,“哦。”    夏池风堂哥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夏池风进入医院的那一刻就褪去了一路上所有的狼狈,只是眼睛里没有了温度。    意识到是去太平间的路时,舒山亭再也没有忍住眼泪,他把希望降到了最低,却不敢想是这样的结果。    视线已经模糊,路的尽头是那对从小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的夫妻,是总是鼓励舒山亭要勇敢,叮嘱自己儿子要好好对待舒山亭的夏吴天,是每次出差都不忘给舒山亭带礼物,幸福地说自己做婆婆的丰悦。    他们不能逃避,必须走完。    舒山亭站在太平间门外,每一秒都像是被这条生死相隔的走廊无限延时,迟迟等不到夏池风从里面出来。他尽力让自己平复心情止住眼泪,不能让夏池风看到,这样只会让他更伤心。    冰冷的门被打开,夏池风像他平时那样身姿挺拔,只扫了一眼舒山亭,便越过走向夏吴天的助理吴科。    舒山亭站在原地,看着夏池风从他身边略过,看着夏池风跟着伯父堂兄离去。心头堆砌起来的石头重重落地,舒山亭心里空了,他迷茫地看着夏池风离开的方向。    “舒先生,池风先生让我先把您送回家,他可能有很多事要忙暂时顾及不上您了。”    舒山亭机械地点头。    夏家是当地服装企业的龙头,夫妻两人一起意外车祸去世成了爆炸新闻,除了参加葬礼的信息通知,其他的舒山亭基本也是通过媒体新闻得知的。    徐川和梁意还有李依依都回来参加了葬礼。令他们惊讶的是舒山亭竟然没有陪在夏池风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出事回来那天就不联系我了。”舒山亭难掩失落。    “可能太忙了,顾及不上了吧。”梁意安慰。    李依依说:“山亭,夏池风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徐川对此表现得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只说了一句:“夏池风很在乎你舒山亭。”    舒山亭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看到夏池风,葬礼上的夏池风明显已经撑不起身上这套纯黑色的西装,他神色黯然的跟每一个来悼念的朋友鞠躬道谢。    舒山亭跟着父母走到夏池风面前时,如上次在医院一般,夏池风还是没有看他,沉重的氛围和压抑的心情让舒山亭喘不过气,他在想夏池风怎么了,他们与生俱来的默契这一次好像莫名其妙地中断,他想陪着夏池风给他安慰,可是夏池风在推开他。    葬礼结束后舒建军催舒山亭去夏季。    “山亭啊,葬礼已经办完了,晚上你去一下夏家吧,陪一下池风,他一个人撑了够久了。”舒建军说。    “好。”    可是,舒山亭竟然有点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夏池风,短短时间里夏池风给自己撑起了一个看不透摸不着的屏障,他把每一个人锁在外面。    对待别人看似如常实则冷漠,对待舒山亭时分分秒秒都在逃避。    夏池风把能够暴露情绪的双眸藏在舒山亭看不到的地方,舒山亭没有看到那把锁的形状,所以没有打开它的头绪。    站在房间门口调整了几次呼吸,舒山亭才打开夏池风的房门,张嫂说夏池风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出房间,正要给舒山亭打电话让他来看一下,他就自己来了。    屋子里窗帘拉着,灯关着,舒山亭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坐在床头一侧的人。夏池风脊背不像上午看到时那样挺拔,弯曲的曲线也变得褶皱。    舒山亭心里的迷茫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他只想快点走到夏池风面前将他抱住。舒山亭屈膝蹲下,夏池风苍白的脸映入眼里,他的嘴唇周围起了一层浮白,看到舒山亭费力动了动,就扯出一条小小的裂痕,渗出鲜红的血。    那个裂痕落在舒山亭的心里,蔓延开来,痛到忘记呼吸。夏池风那双躲避他的眼睛如今赤裸裸展现给舒山亭,孤独、害怕、无助还有脆弱。    泪水一滴滴落在舒山亭脸上,很疼,和心里裂开的那道口子一样疼。    舒山亭将夏池风抱在怀里,不再说话,他已经都懂了。夏池风的坚强在他们两人四目相对时就已经分崩离析,舒山亭也明白了夏池风躲他的原因,他是夏池风最后的软弱,有舒山亭在夏池风假装不了坚强。    泪水浸湿舒山亭的卫衣,他的夏池风放声痛哭。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小时候抛下我偷偷约会,现在又一起抛下了我!只留下我一个人!明明开学前还一家人约好了今年一起出国旅游!他们明明说要看我们毕业结婚!”    是啊,还没有看到他跟夏池风结婚,怎么可以就走了!    透过离世的亲人,就会逐渐看清死神的距离,看懂死亡的模样,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疯一样地不能接受,最后只能痛哭一场,释放所有地遗憾和不甘。    “你还有我。”舒山亭颤抖着手,安抚着绝望的爱人。    “我只有你了。”    “你只有我了,我什么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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