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那不曾出生的女儿在基隆河深处 (第4/5页)

斗放在眼中一般，只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末广扇，将扇面呈水平对准小紫：

    「永巷长年怨绮罗，离情终日思风波。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

    Y唱之後，两片扇柄「喀」地一声收起扇面。此时看似有一道银光自扇柄S出，直击小紫。

    「呃……！？」

    小紫一脸诧异，像是x口像是被那道银光刺穿一般，全身无力地屈膝跪倒。

    她的身旁瞬间卷起了一GU黑中带紫的不祥浓雾。

    「小紫！」我想驱使黑狗妖折返回堤防边，眼前却突然耸立一面巨大的墨绿sE物T──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海gUi前肢，应该是水怪身T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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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突如其来巨大的gUi鳍，将闪避不及的黑狗妖打落至河中，而我因此被甩出黑狗妖的後背，跌落在水怪身上的垃圾堆里。

    诗魂将阖起的扇柄轻轻地点在自己的下唇：

    「果然永巷还是会对你造成伤害呐，」

    抹着桃sE眼尾红的双眼轻轻眺了对方一眼：

    「紫姑。」

    在铁皮屋顶的小紫，一手捂着x口，一手撑在铁皮屋顶上挺住上半身，尽管浓雾已经散去许多，但她的身T周遭似乎仍隐约地环绕着黑sE的雾气。

    小紫看是非常吃力地喘息道：「……我是椅仔姑，」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从怀中掏出符咒：

    「是保岛一村的主宰者，窥视过去与未来的百年孤魂，我是……养nV与儿童的守护灵！」

    原本打算将宝剑当成拐杖、试图在垃圾堆中寻找立足点的我，此时却感受到宝剑有如探测仪一般，引导着我朝着烂泥与垃圾的深处前进。

    「打算否定自己的真实存在吗？也罢……」

    诗魂看似失去兴致一般，将扇柄收入自己的袴口：

    「总是b完全不晓得自己存在意义的人家来得幸福多了。」

    她闭上双眼，仰起头迎着毛毛细雨：

    「试图摆脱自身存在的你，被人类抹杀存在的剑潭水怪，以及被人类虚拟出来而存在的人家……呜呼あゝ……这是巧合还是注定呢……」

    「临风渴想一长啸，缥缈飞楼台；思君不见暮云远，龙出鱼没沧江开。」

    充满哀愁的声调自诗魂的口中吐出。

    此时我才确定打从碰到这个和服少nV以来，盘绕在心头上那份不协调感的真相：

    不同於之前交手过的仙狸、化蛇及虎姑婆、魔神仔，即使藉由诗歌C弄天气，但诗魂没有像之前的那些妖怪展现明确的敌意或杀气──甚至可以说，她好像完全不在意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无论是水怪的兴风作浪或是我们试图阻止水怪的种种作为，诗魂明明是眼下所有事件的关键角sE，但她却始终有如置身事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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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无表情的诗魂闭着双眼，并拢手指的掌面像是取代扇面，轻掩鼻头，然後画着葫芦型顺着细雨将双手缓缓舞落，身T也随之慢慢回旋，二尺袖的袖面与长袴像是呼应着河面卷起的阵阵浪花一般，在夜风中摆荡。尽管没有伴奏，但萧萧雨声似乎就是她凄凉舞步的配乐。

    正如诗魂Y出的诗句，一度被小紫的诗词压住的河水又再度翻腾了起来，漫过连结两岸的高架桥面──如果不是虎将军设下闪着澄光的无形防护墙，这样高度的水面应该早就淹过普通的五、六层楼房。

    水怪像是顺应翻腾的河水一般挥动着自己的gUi鳍，两道水龙卷从河面上窜了起来，牠的身躯则趁着高涨的水势朝河口移动，那庞大的废弃物军舰眼看就要撞上百龄桥──莫非牠是想要游向大海、离开这个让牠受尽折磨的基隆河，还是想要绕道淡水河，藉由水量更充沛的淡水河淹没台北盆地？

    无论如何，即使只有百龄桥被水怪撞断，现在虎将军跟土地公有能力施展结界、让台北市民看不到河面的真实情况，但日後目睹被截断的百龄桥，肯定足以让台北居民陷入恐慌。

    那麽距离魔神仔所策划的鬼岛计画又更进一步。

    一定要阻止牠。必须阻止牠。

    眼看着自己底下的水怪距离桥面越来越近，我只能挥舞着宝剑朝水怪身上的烂泥与垃圾堆胡乱砍击，然而无论怎麽攻击，四周的废弃物却像流沙一般再度埋没从垃圾堆凿出缺口。而我自己也像水怪的身T一般，被这些原本深埋於河底的垃圾划出累累伤痕，但也只能咬着牙忍住痛，往水怪本T的方向深掘。

    眼睑敌不过源源不绝的雨水与汗水，刺激着我的双眼本能地盈出热泪，倒灌进鼻内的雨水也呛得我满脸涕泗，但就像被W泥沾满得全身一样，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能维持着如此不堪的姿态，一心一意地舞动已经酸痛到麻木的双手，试图用宝剑开拓出一道可以通往水怪本T的途径。

    一定要阻止牠。涕泗纵横也好，灰头土脸也罢。尽管心里知道：是人类破坏了自然、W染了河川，是人类的自私与傲慢对於这片土地及存在於此的神灵妖异恣意糟蹋与轻忽，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然而这片土地同样生活着我最重视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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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身为普通人、被虎姑婆与黑狗妖压着打、毫无任何能力、也许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小紫身旁一起「收服群妖、保卫蓬莱」的我，此时此刻也只能用尽己身所有力气──

    阻止剑潭水怪！

    突然间，有如被磁铁x1住一般，宝剑的剑尖锁定了某一处，於是已经被雨水、汗水、泪水与W泥弄到完全睁不开眼睛的我，凭着感觉双手举起宝剑，使出全身的力量往宝剑锁定的地方刺下──

    「哄吼──────！」

    有如从垃圾与烂泥中挣扎一般，水怪昂起了有如传统庙宇的屋檐上常见的龙首，双角挂着看不出原型的各类漆黑垃圾，朝向幽暗的天空咆哮。响雷一般的巨声震透整个台北盆地。有如忿忿不平的怒吼，又如无语对向苍天的哀诉。

    在刺向水怪的那一刹那，我便握不着手中的宝剑──那柄宝剑如钻头一般朝向烂泥的深处坠入，旋即一阵剧烈的晃动，水怪身上的废弃物大量地崩落。

    用袖口抹去脸上的W渍，只见漫过桥面的汹涌河水也逆向回冲到水怪身上。两片巨大的gUi鳍看似无力地朝河底垂下。

    眼看着水面逐渐从脚底的b近，我赶紧在不断崩落的垃圾与烂泥间往上攀爬。

    「……看来是到此为止了吗……」

    拨开烂泥，我抬头见到伫立在书桌上的诗魂，面无表情地看着巨大的龙首无力地阖上金sE双眼，任凭自己的躯T再度被河水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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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魂，」

    总算爬上高塔的我喘着气，面对着不久前才在河畔边见过的少nV。

    明明还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但眼前的她却只是抿着嘴，不再Y咏诗词，似乎也没有移动身T的意思。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是我最大的疑惑。

    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气与敌意，甚至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有从那个孤单的身影见到无尽的落寞与哀愁。如果说剑潭水怪是因为自己的栖地被破坏而对人类进行报复，诗魂似乎没有任何动机与理由要协助水怪。然而她却站在此处，配合水怪的行动兴风作浪。

    「……你们人类又是为什麽要把人家创造出来呢？」

    面无表情的少nV用着一双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看向我。

    她将双手贴在自身的x口：

    「被称为诗魂的人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