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200天_15:ed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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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ed (第2/2页)

早死了母亲,羡慕爸爸轻易就放你离开,你现在用别人的身体活着,会不会心里不痛快?你那个心上人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还是他更喜欢你现在的身体?”

    严瑾嘉没有被激怒的失去理智,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我不会骂你也不会跟你动手,因为我没有资格替阿正教训你,而且这样太便宜你了。”

    他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严灿星,就像在注视一个可怜人。

    “你只相信自己所希望的答案,那你就抱着那种幼稚又不负责任的想法,活在自欺欺人的妄想中直到死亡吧。”

    别墅的大门重新关闭,光亮消失,带来的只有黑暗,留下的也只有无望。

    从这天开始,严灿星忽然恢复了正常,送来的饭会吃个干净,有人来治疗就乖乖配合,就像摸透某种规则的精神病患,不再靠发疯发狂来证明自己没病,保持着和普通人一样的平和状态,等待着宣告出院的那天。

    确认过严灿星的精神鉴定报告后,严父终于松口放人,他被接回了公馆,当着严父和邱娴的面诚恳认错,白天继续参加继承人课程,晚上处理公司指派的事务,还处于考验期,活动范围仅限于公馆之内。

    有几次深更半夜,邱娴偷偷躲在书房外观察,看到严灿星站在露台边缘眺望,她吓得心惊rou跳,冲过去将人拉远。

    严灿星抹去邱娴脸上的泪,一脸平静道:“妈,我不会再跳下去了,我还要负责。”

    邱娴误会了他所说的责任含义,以为他终于想通,欣慰道:“mama对小裴也很抱歉,但他的死是意外,这不怪你,你的人生还很长,难免会犯错,慢慢改了就好。”

    严灿星只听到了后半句,他那晚一直在自我幻想,如果当初他也能对裴祺正说这种话,给予鼓励和支持,而不是靠主观判断去强逼,那一切会不会和现在不同。

    他从未思考过裴祺正是否还活着的问题,就像严瑾嘉所说,他活在了自欺欺人的妄想中,不去证实,就还存有希望。

    梦境如期而来,站在悬崖边的裴祺正满身鲜血,严灿星却再无曾经那般惊骇,他温柔的微笑,将强壮而冷冰的身子拥入怀中,怕他听不到,嘴唇紧贴着耳朵低语。

    “哥,我好想你。”

    裴祺正回应了,声调空幻诡异。“我在地狱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话音落下,怀里的身子支离破碎,顷刻间化作粉尘消散。

    这是严灿星每夜的梦寐,持续了整整半年,单调、乏味,不断循环的场景阴森诡谲,他却视为佳境,当成和裴祺正独处的乐土。

    直到有一晚,严灿星无梦到天明,他呆滞地坐在床上,仿佛遭受背叛一般变得愤怒,当天开始服用药物入睡,剂量越来越大,精神日渐溃散,却在梦中和裴祺正如愿相会。

    再醒时身处医院,所有人都以为严灿星是过度劳累,他在公司站稳了地位,是耗费了比常人多了百倍的时间和精力,就像没有生命的机器,灵魂和rou身分离,仿佛只有不停歇的忙碌才能给与他活着的证明。

    邱娴隐约察觉到了平静表面下的失常,却完全没有猜想到真正原因。

    这半年多来,严灿星除了工作就是睡觉,没再光顾过任何一家俱乐部,也断绝了之前的无用人际往来,他变得沉稳持重,听从家里的安排周旋于商界社交,成为人人口中的优异英才,连严父也赞赏有加。

    邱娴自豪也心疼,在严灿星出院的第二天,特意订了高级餐厅松缓他紧张的工作压力。

    “你爸爸现在对你的评价很好,公司那几个老骨头最近也安分了,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累坏得不偿失。”

    身处高雅场合,母子间的言谈举止始终保持得体,却也尽显生分。

    邱娴从手机里找出照片,推向对面。“这是G传媒老总的千金,你也到了适婚年龄,能不能走到最后先不考虑,可以多接触几个,关系走近一些,再过几年总有用处。”

    左侧靠墙的角落有一桌,似乎在商务宴请,一方年长的男人阿谀谄媚,推着旁边的实习生敬酒逢迎。

    有些吵,邱娴嫌恶地瞥一眼,继续自语。

    严灿星的眼神渐渐空洞,他心想,再高雅的环境也包装不了低俗丑恶,原来只要有钱有身份,大家都可以一样。

    周遭的声音混杂交叠,严灿星听着听着,突然将手里的餐刀甩了过去,几声惊呼过后,耳边终于清净,他起身走到那桌,将插在点心上的餐刀拿在手里把玩,对着那个一直谄谀的年长男人微笑,不知说了什么,对方的脸色极为难看。

    服务生在此时前来调解,立刻给这桌人更换了包间,邱娴也将严灿星拽回了座位,她被严灿星喜怒无常的举动震惊了,幸好没有引起sao动,其他人也没有注意到过程。

    她压低声音训斥:“我看你脑筋坏了,别人谈生意你插什么手,你想让我丢脸吗?”

    严灿星回答的很奇怪。“他们太吵了,如果哥在的话也会过去骂他们。”

    邱娴花了几分钟才想明白所谓的“哥”是谁,她神情巨变,几乎维持不住端庄仪态。

    这半年多来,严灿星从未提起过裴祺正,邱娴以为他放下了也淡忘了,没想到只是压抑在心底不肯接受早已终结的事实。

    “阿星,你一直不相信小裴死了对吗?那天在医院你被带走以后,我亲耳听到医生宣告的死亡,也亲眼去看了尸体!”

    邱娴神色激动,将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全部道明,完全没注意到严灿星的双眼在失去光泽。

    “你要在这件事上过不去了?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最清楚,你爸以前资助过的那个孩子也在场,你可以问问他人是不是死了,非要把尸体带到你面前才肯相信吗?”

    每听一个字,严灿星的神态就癫狂一分,他握紧拳头的手臂在颤抖,在崩坏,在发疯边缘。

    服务生却在此时送上最后一道料理,暂时打断了邱娴的絮聒。

    严灿星也诡异的平静下来,他怔怔盯着面前的料理,就像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挑了一块品尝,嘴唇僵硬地咀嚼,随即动作静止。

    这道菜裴祺正也做过,品相丝毫不差,味道却天壤之别。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是死了的人……”

    邱娴倏然禁声,她被眼前的一幕惊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严灿星流了满脸的泪水,双眼暗淡无光,一片死灰。“妈,昨晚哥没有来梦里找我,原来他真的不在了,谢谢你叫醒我。”

    他的精神已濒临极限,在这一刻突然无法坚持,急需做些什么释放压抑,否则会窒息到疯魔。

    握紧餐叉的左手猛然刺向脖颈,伴随鲜血喷溅,邱娴爆发了凄厉尖叫。

    餐厅的场景在严灿星眼中慢慢倾倒,他表情痛苦,眼底却充斥可悲至极的欢喜。

    错误的开端注定了失败结局,严灿星在这场游戏中日渐迷失,以为让裴祺正学会服从软弱,让他和余晁的仇怨划上句号,按照自己的取向随心所欲压迫并修正他的性情,就能将他完整的纳为己有。

    然而破坏规则的是严灿星自己,他终于明白了那种热潮的含义,是对裴祺正产生了rou体之外的感情,想要结束游戏,却为时已晚。

    周遭的喧闹开始消失,天花板的绚烂灯饰被白光遮蔽。

    严灿星仍在流泪,染满鲜血的手摸向口袋,里面一直贴身装着那双手套,已过半年之久,上面的血渍早已发硬污黑。

    很脏,严灿星却舍不得洗,因为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裴祺正的体温。

    “这条命,我还给黑宝。”

    这是裴祺正留给他的最后遗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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