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请他接个电话 (第1/2页)

    戴君儒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那天和潘颖秀的争执——那算是争执吗？——过後，一连几天，戴君儒都弄不清自己的思绪。

    他依然在乎潘颖秀，非常非常在乎。潘颖秀说的话让他感到心痛，而且真要说的话，这只让他更想要陪在他身边；他不想让潘颖秀一个人承受那些，他想保护他的心意，在潘颖秀的话语刺激下，变得更加强烈。

    但是他无法否认，潘颖秀问的那个问题，就像一桶冰水倒在他的头上。

    难道他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离开吗？

    他很想，真的很想。但是就连逞强如戴君儒这样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不能给出口的承诺。

    要是他坚持与潘颖秀发展下去、而他也接受了，那麽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不得不分手，他是不是又成为另一个伤害潘颖秀的恶人？

    而且潘颖秀从不要求别人回应他的需求；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忍受、内伤，再对身边的人露出伪装的微笑。

    戴君儒不想要成为再一次伤害他的人。

    没有一件事情是他能厘清的，和潘颖秀住在一起，并没有让这一切变得简单。

    他已经尽可能地在回避他了。他知道潘颖秀也是。在工作室里，他尽量不去打扰对方，布置摄影棚时，他会尽他所能地和潘颖秀错开进入道具室的时间。

    这不是戴君儒一直以来习惯的作风；过去他和前男友们如果有这样说不清楚的问题，他只会b对方和他解释，直到他们大吵起来，说出各种无法挽回的话，然後翻脸分手。

    但是面对潘颖秀时，或许是因为看见太多他的脆弱和伤痕，戴君儒无法用同样的模式对待他。事实上，他觉得他对潘颖秀说的很多话，或许就已经足够伤人了。於是他y是把问不出口的问题吞回肚里，但这只让戴君儒T内的烦躁像是逐渐在加温的热水，在没有出口的情况下，蒸气逐渐威胁着要爆炸开来。

    他不能b潘颖秀给他解释或答案。所以他只能自己後退。

    但当潘颖秀接到那通电话，一不留神将水打翻的时候，戴君儒的内心就响起了警铃。他眼睁睁地看着潘颖秀的手颤抖得抓不起自己的背包，潘颖秀离开工作室时，脸sE苍白得像是要昏厥过去。

    如果潘颖秀开口，戴君儒就会陪他去的——靠，就算他拒绝，戴君儒也想要这麽做。事实上，如果没有几天前的那一场对话，戴君儒可能就会不请自来地和他一起去搭车。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什麽立场；他甚至不知道潘颖秀还想不想要他在身边。

    只有一件事他很清楚，现在他做什麽都是多余的，都是他的自以为是而已。

    最後，他只是传了一则讯息给潘颖秀，问他还好吗。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严格要求自己不要没过几分钟就检查一次手机。

    直到下班时间，潘颖秀都还没有回他讯息。戴君儒整个下午都焦躁不安，他需要一些能分散他注意力，又能让他保持身T忙碌的事，於是他只能跑进道具室里整理器材，把堆积在摄影棚角落、早就该收掉的道具好好归位。

    他没有等到潘颖秀的回覆，所以他把电脑关机，掏出机车钥匙，和还没有离开的平面设计小雯打了招呼，然後离开了工作室。

    就在他离开骑楼，来到铺砖的人行道上时，两个人从行道树的花圃上站起身，朝他的方向走来。戴君儒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的穿着——他们都穿着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衬衫和卡其K。在逐渐昏h的天空下，他们就只是普通的路人。但是不知为何，当他们接近他时，戴君儒颈後的汗毛却瞬间竖起。

    他在身侧握起拳头，把机车钥匙夹在手指之间。

    两人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不好意思，请问你在这边工作吗？」其中一个人指着工作室的招牌问道。

    戴君儒只是打量着对方。他们亲眼看着他从工作室里走出来的，为什麽还需要问？

    但他们似乎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另一个人只是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今天潘颖秀有来吗？」

    听见他的名字，戴君儒的身子一紧。他挺起肩膀，眯眼看向对方。「请问你们有什麽事吗？」

    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靠，他的回答就是变相在承认潘颖秀也在这里上班。但话说回来，他一开始的反应就错了。从他的肢T动作，对方一定看得出来他认识潘颖秀。

    他应该要假装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才对。但是现在来不及了。

    这些人是谁？他们要找潘颖秀做什麽？

    「没事，我们只是他朋友。」第一个男人露出微笑。「有事情要找他聊聊。」

    「他不在这里上班了喔。」戴君儒简单地回答。他口乾舌燥，但是他的喉头紧绷到他无法吞咽。他希望他的声音不会听起来很心虚。「他已经离职一阵子了。」

    戴君儒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或演戏的人。

    「原来如此。」他们对看一眼。

    第二个人耸耸肩。「那没关系。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请你帮忙转告他一下，说我们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请他接个电话。」

    现在戴君儒该点头，还是坚持自己很久没跟他联络了？

    「不要紧张，戴君儒。」第一个男人说道。「如果可以把事情讲清楚，我们也不想惹事啊。」

    戴君儒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和自己的心跳声结合在一起。

    什麽？

    他们为什麽知道他的名字？

    现在是什麽状况？

    他们到底想要什麽？

    他们和潘颖秀是什麽关系？

    戴君儒直瞪着眼前的两人，但他们把手cHa在口袋里，和他保持两步以上的安全距离。

    「那就麻烦你了。」第二个人说。

    然後他们绕过戴君儒，往他身後走去。

    戴君儒想要追上去，把他们打倒在地上，质问他们有什麽目的。但是另一GU更强烈的感觉紧攫着他，使他动弹不得——恐惧。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什麽来历，而从他们嘴里说出他和潘颖秀的名字，那种无以名状的不祥之感，令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只是看着那两个人走上骑楼，消失在下一个路口的转角。当他再也看不见他们时，戴君儒才意识到自己仍然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双腿无法没有办法移动。

    他用力深呼x1一次、两次，直到他终於有办法控制他的双腿。他松开握着钥匙的那只手掌，将钥匙换到另一手。他的手指僵y而疼痛，掌心已经被钥匙压出了深深的咬痕。

    他在自己的机车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