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浪漫一点的剧情 (第2/2页)

聊天的时候，我们就在那边讨论。你们看起来气氛和默契都很好。很符合这里想要的自然浪漫氛围。」她像是在和他们共谋什麽一样，凑近两人，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说：「而且他们喜欢两个男生一起拍婚纱的点子。不管说是兄弟、闺蜜、还是情侣都可以。非常政治正确。」

    戴君儒哼笑一声，潘颖秀则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开始吧。」摄影师宣布道，伸手往摄影棚的另一边一指。「造型师在那边。」

    半小时後，戴君儒穿上了一套白sE的西装，衬衫和潘颖秀有着同样的g0ng廷领，只是他的西装外套是较短的剪裁。

    摄影师在花丛中摆上一张木圆凳，让戴君儒坐在上面。潘颖秀坐在他的脚边，手上再度拿起那束玫瑰。

    站在画面外看潘颖秀的样子，和实际与他一起坐在镜头前的感觉好不一样。尽管在强烈的摄影灯光下，潘颖秀的面孔有那麽一点点失真，但此刻潘颖秀看着他的表情，使戴君儒几乎要忘记，有人正拿着相机对准他们。

    「g嘛非要我下来一起拍？」戴君儒对潘颖秀小声地埋怨。

    潘颖秀的眼角挤出一道道笑纹。「总不能只有我在这里笑到脸颊都痛了吧？」

    「我们应该要来演话剧吗？」戴君儒说。「来个情境剧，让她拍一点不同的场面。例如我们都变成丧屍之类的？」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这个剧本喔。」潘颖秀把花塞到戴君儒面前。「有没有唯美浪漫一点的剧情？」

    我喜欢你。这样够浪漫吗？

    戴君儒差点就脱口而出。他瑟缩了一下，接过那束玫瑰，挡住自己的下半脸。

    潘颖秀爬起身，将双臂交叠在戴君儒的大腿上，对他露出一个令他暂时无法呼x1的微笑。这只是拍摄需求罢了。戴君儒提醒自己。潘颖秀只是在对着镜头摆姿势。他不可以把此刻潘颖秀的眼神当真，就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他了。他不可以。

    戴君儒很庆幸，在过亮的打光下，没有人可以看见他脸颊逐渐泛红的样子。

    他不确定摄影师拍了几张，但是他觉得和潘颖秀坐在花丛里的时间，有点太长、却又远远不够。

    後来他们又换了两套衣服、换了两个摄影棚。戴君儒怀疑，摄影师可能拍得太开心了，因为最後要挑片时，萤幕上有着洋洋洒洒将近三百张照片。

    婚纱店的工作人员们和摄影师争执着究竟要选他们对望的画面，还是戴君儒笑得眯起眼，潘颖秀则张着嘴、像是在说笑话似的照片。而戴君儒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要怎麽和摄影师把这些毛片要来收藏。

    等到他们收工准备离开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他们回到公寓附近，把车停好後，戴君儒提议他们去买附近的小吃。

    「咸sUJ如何？」他问。

    潘颖秀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听见戴君儒的声音时，他才突然回过神似地抬起头。「好啊，都可以。」

    或许是因为经过一天的拍摄，潘颖秀显得非常疲惫。戴君儒理解地伸出一只手，环过他的肩膀，搓了搓他的手臂。

    「辛苦啦，今天拍了一整天。」

    潘颖秀只是微微g起嘴角。「你不是也是吗？」

    「还好，习惯了。」戴君儒说。「以前也是要跟着摄影师上山下海地扛器材啊。」

    潘颖秀的脸上挂着同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摇了摇头。戴君儒半期待他会丢出一两句聪明的话回应，但是潘颖秀只是再度转开视线，看向对街的招牌。

    戴君儒皱了皱眉。

    「你还好吗？」他试探道。「你看起来真的很累。」

    「还好。」潘颖秀回答。

    戴君儒在摊贩前点了单，和潘颖秀一起站在旁边等待。卸了妆的潘颖秀，脸sE苍白，眼下的黑眼圈似乎b平常更深了一点。他的嘴唇拉成一条下垂的线。

    是什麽地方不对了呢？

    戴君儒试着回想今天的拍摄过程，但是他想不出发生了什麽事。今天的潘颖秀兴致高昂，在拍摄现场和工作人员们玩得很开心。和他也玩得很开心。

    是不是有一点太开心了？

    这麽一想，戴君儒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潘颖秀确实不太一样。他回想潘颖秀把手机递给摄影师时，对他使眼sE的模样，还有拍摄时，他们对视的目光。戴君儒几乎就要认为，潘颖秀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君儒。」在他身边，潘颖秀开口。

    「嗯？」

    「我们今天拍的照片。」潘颖秀说。「你觉得，会看起来像什麽？」

    戴君儒眯起眼。「什麽意思？」

    潘颖秀没有解释。戴君儒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cH0U象了，甚至有点不祥。戴君儒不确定这种预感是怎麽来的，他只是打量着潘颖秀的侧脸，试着从他的表情猜出一点头绪。

    但是几秒钟之後，潘颖秀轻轻地一摇头。「没什麽。」

    「你确定吗？」戴君儒问。

    在摊贩的老板喊到他们的单号之前，潘颖秀都没有再说话。

    戴君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直到他们回到家。

    他们把食物倒进盘子里，就像他们做过很多次那样。他们已经不需要口头上的分工，一个人也没开口，就能在流理台前顺畅移动，拿出碗盘和餐具，将盛装好的炸物倒进容器里。

    但是他们之间的沉默并不是因为默契。戴君儒感觉到那GU不安，在他的皮肤下缓缓流动，令他浑身发痒。

    有什麽地方不对劲，戴君儒知道，但是他无法指名。

    他们在沙发上习惯的位置坐下。潘颖秀将抱枕放在大腿上，拿起叉子，看着眼前的咸sUJ。

    「要看什麽？」戴君儒打开电视，选单在萤幕的下方跳动。

    「都可以。」潘颖秀喃喃说道。

    戴君儒漫无目的地翻着YouTube的播放清单，但他的心思完全被潘颖秀的反应给占据。潘颖秀将没有食物的叉子放在嘴里，看着桌子上的餐盘，但好像什麽都没有看到。

    戴君儒随便点开了一部摄影教学的影片，用自己的叉子叉起一块百叶豆腐，送到潘颖秀嘴边。

    「需要个人服务吗？」他试着用轻快的语气说。他还记得潘颖秀刚到他家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转移话题似乎很管用。

    但是现在没有用了。

    潘颖秀转向他，视线在他脸上聚焦。

    「我觉得。」潘颖秀的声音一如往常地温柔而轻巧。「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戴君儒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潘颖秀??在说什麽？

    但不知为何，经过刚才在等单时的对话，他好像又不感到意外。

    戴君儒的手僵在半空中。潘颖秀的眼神中有什麽东西令他感到惊慌：一点点的内疚、一点点的懊恼，还有很多很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