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第3/3页)

自寄过来的包裹，他基本都没打开过。

    但是他肯定又是爱她的，不然为什么东西他一件都没舍得扔。

    1

    车辆停下，顾旌开门让陈怀予下来，今天他穿得格外规整，就像是幼儿园入园时母亲第一次给孩子穿戴整齐，面见老师同学时的模样。

    顾旌心中叹息了声，拉了一下他的手。

    他们二人从酒店大堂进去，中央一个小型喷泉中心，一个穿裙子的女孩正在安静优雅地弹着什么不知名的曲子，绕过大堂的会客沙发，他们跟着招待从电梯直接上去，很快就到了4楼。

    “谢教授住403房间，您直接敲门就行。”招待跟他们说完，就下去了。

    顾旌握了握他的手，主动敲了敲门。

    “笃笃笃——”

    门内很快传来一个女声：“谁呀？”

    一个男孩的声音也重复了声：“是谁呀？”

    “阿姨您好，我是怀予的……朋友，我们到了。”

    门立马就打开了。站着的是一个扎着头发的妇人，岁月在她的脸庞爬上了痕迹，但她笑得十分得体好看，甚至有些激动。

    1

    她的穿着休闲又不失体面，身后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蹦起来，开心地跟他们打招呼：“哥哥好。”

    桌上还放着一些望远镜、昆虫标本盒之类的东西。

    陈怀予没有什么反应。顾旌只好跟那个男孩打了招呼，又接了他mama递过来的几个话茬，两人走进去，很快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林玉端了两杯茶给他们，坐下来十分不好意思道：“酒店里也没备什么茶，就用的他们的茶包，别介意哈。”

    顾旌跟他点头表示没什么大事，就看见林玉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陈怀予的脸，她似乎很想跟他说上那么两句话，但是陈怀予对这种迫切置若罔闻。

    “这是怀予的弟弟吧。”顾旌实在没话找话，只能把目光投向一直在旁边摆弄着昆虫标本，但十分认真地听他们讲话的男孩。

    “是啊，谢琳，你过来。”

    男孩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快速走过来，笑得很开朗：

    “我知道，我哥嘛，妈你老是跟我说他。”

    感觉到他mama拍了他一下，他转成抿嘴笑，“果然很帅很酷很厉害，像个大老板。”

    1

    陈怀予扫了他一眼，只低头看着正在冒烟的茶杯不说话。

    一会儿，门外一声响动，一个清瘦高挑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穿着休闲神情若有所思，手里还拿着一个资料夹。看见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搓搓手抬起来就要握手，“是怀予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刚开会回来，有点晚了。”

    顾旌率先站起来跟他握手寒暄了下，陈怀予犹豫了片刻，也还是很得体地跟他握手致意，几人又坐下，谢教授简单问了几句现在X市的一些情况，就感叹好多年没回国了，国内这几年发展得真快。

    特别是疫情这几年，比国外过着还是安全一些。

    几人终于谈到一个谁都能说上两句的话题，于是就着前几年的口罩事件聊了一会儿，谢教授才说一会儿马上到午饭时间了，要不就去楼上吃点饭。

    “您下午还要继续开会吧。”陈怀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扯开一个算的过去的微笑，“就不打扰了。”

    他站起来要走，顾旌却拉住了他，“那就打扰了。吃什么您来定就行，我们都不挑的。”

    陈怀予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顾旌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

    几个人又尴尬地聊了会，就起身上楼去餐厅吃饭。

    彼时正是饭点，餐厅里聚满了很多一同前来开会的学者，穿着随意氛围热闹，还有很多人脖子上的工作牌都没摘。

    1

    有几个年轻老师聚在圆桌前，就上午作报告的一个论题正在讨论，说到兴起时，拿筷子夹了几根面条就在空盘子里摆着什么模型，伸着筷子对着面条指指点点，其余几人对着几根面条点头深思。

    顾旌有些想笑，但又觉得有些可敬，跟着谢教授坐下，谢琳很主动地递过来碟子盘子碗筷，俨然像个小大人。

    很快菜一盘盘上来，在看到最后一个菜色之后，顾旌愣了下。

    是一盘蒜薹炒rou。

    林玉把那盘菜专门放到陈怀予的面前，笑容明显有些讨好的意思：

    “怀予，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我特意点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菜了。”

    见陈怀予没什么动作，顾旌主动夹了一筷子放到他碗里，笑道：“他现在也很喜欢吃。”

    说完他也给自己夹了点，张口品尝了一下。嗯，很脆很甜。

    席间他们又简单聊了下工作上的事情，顾旌才知道谢教授也是因为这次开会才难得回来一次，准备待个把星期，去之前的单位拜访拜访同事，去看看还留在人世的亲戚朋友，谢琳期中假期马上结束了，还得回去上学。

    吃到后半段，谢教授接到个电话，表情严肃，cao着一口地道的英语去餐厅外面打电话去了，林玉才试探地问：

    1

    “你跟怀予，是住一起的吗？”

    这话问得确实挺直接的。

    顾旌一愣，眼神不自觉地瞟了瞟旁边认真听他们讲话的谢琳，觉得这种话是不是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讲，“嗯……”

    “那挺好。”林玉喝了口茶水，脸上有一些无可奈何的笑意，更多的是一种释怀，“我看你一直都挺照顾他的。谢谢，谢谢你和他一起……”

    “没有没有，”顾旌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红了，“是他愿意看得起我……”

    尴尬的话没说完，一直一言不发的陈怀予打断他：

    “我很喜欢他。”

    “我们也有家了。”

    在场的其余两人均是一愣，顾旌闻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背，连他自己也没察觉，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林玉深深地看着他，嘴唇嗫嚅了会，但终究没有再说出来什么。一会儿谢教授打完电话回来，说学校临时有个文件要他填一下，他得下楼去房间电脑上cao作一下。

    1

    林玉也跟他一起站起来，说今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见到怀予她很开心。

    她又看看顾旌那张俊朗窄瘦的脸，又笑，“顾先生人也挺不错。”

    顾旌跟他们告别，几人不约而同地下了楼，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言不发到了车上，陈怀予沉默地上了车，车门没关，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拥抱。

    顾旌宽阔的肩胸趴在他身上，温存了一会儿后，轻轻跟他说：

    “我也很喜欢你。很喜欢。”

    “……你今天表现很好，你mama很满意。”他说完，又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表现也还行吧？”

    陈怀予推开他，只说停车场有监控，让人看见不好，赶紧上车。

    但顾旌明显听出了他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