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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2/2页)
得说不出话来。 聂斐然家很小,从浴室出来可以一眼看到家里所有的布局陈设。所以陆郡出来时候就看到床上一个被棉被严严实实从头包到脚的身影。 他走过去,轻轻掀开一条缝,看到一个脸还是很红的聂斐然。 “在想什么。” 他裸着上身,腰上只有一条毛巾,擦着头发坐在床沿。 他看着聂斐然,伏下身安抚似地用嘴唇印了印聂斐然唯一露出的额头,柔声问: “开灯就不理人了?” 聂斐然还是没说话,于是他站起来很自然地走到了衣柜前。 聂斐然只露出两只眼睛,但眼神和耳朵还是追随着陆郡。 他走路时不小心踢到地上的加湿器和插线板,带出一片细碎的杂音。 站在衣柜前时,房间里唯一的暖色光源在他的侧脸和手臂上渡了一层温柔的颜色,他痴迷地看着陆郡线条分明的下颌和优越挺拔的鼻梁,还有很专注在找东西的眼睛。 “在找什么啊?”过了一会儿,聂斐然忍不住问。 “你的睡衣。” “睡衣在下面的抽屉。” 陆郡蹲下去拉开抽屉,从叠好的衣服里抽出一套,走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看聂斐然又不说话了,拉开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 聂斐然家本来有两个枕头,可另一个之前被喝醉的Chris用完报废了,所以现在两人只能很亲密地挤在一处。 陆郡的身体带进一股清凉的水汽,碰到聂斐然时,激得他身体轻轻颤了颤。 “你刚刚,洗凉水了?”聂斐然小声地问。 “嗯。” 聂斐然很自责:“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都怪,我……”聂斐然不好意思讲了。 “不怪你,我自己想的。” 陆郡从被子底下找到聂斐然的手,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轻轻揉捏着他的指尖。 他们陷入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都思忖着如何开口。 陆郡察觉到聂斐然情绪不高,他无厘头地想到许愿池的事,于是想告诉聂斐然,许愿池是灵的,他的那么多愿望没准也能成真,于是他张口问: “在许愿池的时候,你许了什么愿?” 聂斐然却好像被点到心事。他将手抽回去,平静了一会儿,回答: “我许的愿,”他的指甲在手背皮肤上留下一个月牙状的印。 “是希望我身边的人也和我一样。” 说完这句话,他便蜷住手指,好像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陆郡提问之前当然怀有狭窄的期待,所以他的心顺着这句话揪紧又松开,被令人晕眩的感动与满足填满。可他嘴上却要假装没听懂似的,要哄聂斐然说得更明白。 于是他淡声问:“什么一样?” 聂斐然眼里就闪过一丝慌乱,半天没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不忍再提似的,语调悲伤地说: “你看,果然说出来就不灵了。” 而当陆郡想侧过身察看时,他已经很难忍住哭地把手背搭在了眼皮上。 陆郡太后悔逗他,把他拉到自己身上,整个抱着他让他伏在自己胸口。 然后轻轻拉开他的手,用指腹揩着他不断涌出的眼泪。抬起头在他guntang的眼皮上慢慢落下一个吻,然后是鼻子,嘴唇。他边吻边说: “当然,我当然跟你一样。" 一样喜欢你。 这句话让聂斐然漂亮的眼睛又涌了出更多的泪。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几天我一直想,为什么那天在酒吧,你跟那个人说是我男朋友?” 当下一提,陆郡才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后悔对那个流浪汉张口胡说,原来不只是为了保护聂斐然才那么讲,而是他潜意识就希望自己是。 那么早他就确认了自己的心。也难怪聂斐然会敏感,会误会,他懊悔没有早点说清楚。 “因为我确实想当的。”陆郡回答。 聂斐然靠在陆郡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平静了一会儿,又小声问: "你会觉得我们这样太快吗?" "快吗?是有点。"陆郡笑,不过最终还是确认道:"但我就是多一秒也不想等了。" 他轻柔地捧起聂斐然的脸,认真看着他红润润的眼睛: “所以这位爱哭鬼,考虑当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聂斐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喉头愈发梗得说不出话。 陆郡不想他再哭,清清嗓子,语气夸张地逗他:“我会对你负责的!” 1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聂斐然忍不住破涕为笑,又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很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陆郡听到胸口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你笨蛋。” “好,我是笨蛋。”陆郡用手指轻轻顺着他的头发: “那你要不要当?” “要。” 再不需要多余的话。 聂斐然的浴巾散开,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底下皱成一团的地方很不舒服地硌着他们的肋骨,陆郡托着他的身子把它们拽掉扔到了床边。 两个人光裸平滑的皮肤紧密地贴在一起,陆郡就那么抱着他,不久后伸手关了台灯。 他一下一下缓慢地抚着聂斐然的背,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呼吸频率渐渐重合,最后很轻地说: “睡吧。” 1 半夜,窗外下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那时他们还不太明白,只是天真地比较着谁喜欢谁多一点。 可爱情不止是一场拉锯战,它毫不讲理,无论哪一方,只要交付过真心,最后总逃不过一场抽筋扒皮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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