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欺负 (第1/1页)

    封面上夜莺的心脏鲜红，明知山心想，如果说班长的反差在于外冷内热，那自己大概是恰好相反。

    沉重又cH0U象的感情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很少去想“Ai”这种东西，只觉得凭感情用事是自寻烦恼。

    以她的经验看来，人在关系中更需要理X逻辑，只要凭借人情世故、世俗的教训规则走下去就好了。只要不受感情的左右，一切都是合理的，坏事发生也是可原谅的。

    父母吵架分居是因为不Ai了吗？——分分合合也是人之常情吧；

    他们闹离婚时把自己送到亲戚家是因为不Ai自己吗？——那只是怕自己受到不好的影响吧；

    自己总对别人笑脸相迎、亲切友善，是因为Ai吗？

    ——显然不是，那不过是为了适应社会化的需要罢了···寄人篱下的时候多了，怎么能不学会察言观sE，投其所好呢？

    她知道自己是个伪善者。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善者。

    即便现在疏远那些狐朋狗友而亲近钟青兰，不也是因为情况改变，后者的地位上升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锋利的解剖刀，残忍地剖开了明知山的x膛，使她想起无数个被刻意遗忘的瞬间：钟青兰的书本被路过的nV同学“不小心”撞落在地，散得到处都是，而自己即便看不过去也没有阻止，只是等人走后才弯腰捡拾，以弥补内心的不安···

    T育课上，钟青兰因为动作不协调而被嘲笑，她也站在旁观的人群中笑着，用以证明自己的“合群”；甚至有一次，她亲眼看到有人刻意伸出脚绊倒钟青兰，却只是暗自皱了皱眉，等人摔倒才若无其事上去假装关心。

    每一次都袖手旁观，每一次都随波逐流——直到现在，自己也在利用着她的孤单。

    “···你这么感X，会更容易被欺负的。”

    明知山悲从中来，突然开始猜想，班长会不会表面坚强，实则在每一次被针对后躲到角落偷偷流泪。

    “嗯？”钟青兰似乎有些不解，扶了扶眼镜。

    “就是说···”

    她认定自己是个胆小鬼，还是羞于开口承认曾经的不作为，只好换了个方式，难以启齿般小声道：“以后，我会尽力保护你不被任何人欺负。”

    这番笨拙的承诺几乎让明知山感到一阵虚脱，她屏息凝神注视着班长，以为对方会惊讶，会感动，或者至少会有些许的动容···然而，对方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钟青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浅浅的、令人费解的笑容。

    “因为是朋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玩笑般的纵容，“所以，就算你欺负我也没关系。”

    明知山愣住了。

    大脑在一瞬间无法处理这句话里庞大的信息量，如同程序运行出错般响起警报。

    欺负？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钟青兰忽然起身凑近了她，温热的呼x1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一个更轻、更暧昧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像一句来自异世界的咒语：

    “……就像你上次，在床上欺负我那样。”

    “轰”的一声，明知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Ye都冲上了头顶。

    她猛地后退一步，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仍旧一副乖学生模样的班长，意识到，在对方那副温吞、沉默的外壳下，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截然不同的内核。

    这是在说什么啊？

    明知山大脑混乱，脸颊发烫，从班长清冷的脸上解读出一种近乎挑逗的、令人眩晕的危险意味。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g涩，说话都有些困难。最后，只能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小声反驳：“我可从来没欺负过别人。”

    “上次不算的话，那你想怎么欺负我？”

    ——自己根本没说过想欺负她吧？

    钟青兰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语调平淡得像在讨论一道数学题，但说出的话却让明知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怀疑自己是不是Ga0错了什么。

    “是像她们一样，把我的书扔到地上，还是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班长微微歪着头，镜片反S着窗外的天光，看不清眼神，“或者，更严重一点，把我关在卫生间里？还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个危险的笑容，不容抗拒地执起明知山的手，然后缓缓将它引向自己的脸颊。

    明知山彻底呆住，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触碰着微凉的皮肤，细腻而柔软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

    “……像这样，给我一巴掌？”钟青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天真的好奇，仿佛在邀请她参与一个有趣的游戏。

    “······”

    明知山彻底宕机，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推上舞台的蹩脚演员，而对手却是一个完全不按剧本出牌的天才。

    而b当下场景更要命的是，远处nV生小团T的聊天声似乎停歇了，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冥冥之中感觉到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充满了审视和猎奇。

    羞耻混合着慌乱袭上心头，明知山触电般地猛地cH0U回手，力道大得让自己都吃了一惊。

    她来不及道歉，因无处遁形而失去了平日的从容，一把抓住钟青兰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对方快步走到窗边。

    ——那里挂着一幅厚重的、深蓝sE的窗帘，是学校常见的简约款式，此刻正好成了合适的避难所，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中，布料的气味混合着灰尘与yAn光，将她们与整个世界隔绝开，光线将钟青兰的脸庞g勒出模糊而暧昧的轮廓。

    “你到底想g嘛？”

    明知山刻意压低声音，脸上没了笑，看起来有些气恼。

    然而，即便在这样b仄的空间里，她的质问也显得十分无力，钟青兰非但没有被她的怒气吓到，反而仰起脸笑了。

    那不是班长平时那种礼貌的、疏离的微笑，也不是常常展现给她的温和的笑，而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带着某种奇异魅力的笑容。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仿佛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在其中流转。

    “现在，是要开始欺负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