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第2/2页)

反射般迅速说，“我、我没有意见。”

    “那我跟付春和分手，你跟我好。行不行？”

    巫禾先是点头，然后连连摇头，吓的要命，嗓音像破锣一样难听，“可可可——我爸爸mama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mama不准我早恋。”巫禾说，“女孩子都不行。”

    “她有什么好？”

    “谁？”

    “你mama。”

    她是我mama呀，巫禾心说，可他不敢让李指南的话落在地上，于是带着埋怨说，“她爱我，她永远都不会伤害我。”

    “那么你跟我好，她会原谅你的。”

    “啊？”巫禾傻了，弱弱的说，“不不不，不行。我还有爸爸呢，他绝对不允许，他会打我的。”

    “他又有什么好？”

    巫禾冥思苦想，“爸爸给我钱花，他养活我们家。”

    “好吧。”，李指南放巫禾站起来，脱下自己的校服给他围在腰上，遮住湿水的裤子，平和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巫禾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他生来就擅长的事并不太多，逃避应该是其中最拿手的一项。

    巫禾每天像做贼一样小心，用一个寒假养好了脖子上的伤，回到学校，不声不响，又竭尽所能地收缩着自己的活动空间，躲开有李指南存在的一切场合。

    他忍耐、逃避、期待……只要等到升学考，他就可以填报跟李指南不一样的学校，然后自此分开，再也不见。他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计划前期进展的十分顺利，这里面有李指南的功劳。

    李指南一向成绩平平，因为他不太学习，这样一来他偶尔考到前列，还能收获一点惊喜。

    巫禾与他完全不同，因为学习认真，成绩相当优异，这样一来，只要巫禾再稍加努力，他相信自己可以考到很好的学校去，取得全方位的胜利。

    可惜巫禾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致命的错误。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巫禾一不小心就输给了贪心。

    他发现付春和剪短了头发，仔细观察，得出结论，她失恋了。李指南倒是说到做到，巫禾的心思难免活络了起来。

    某个放学的傍晚，他听见付春和在跟朋友讨论，是不是需要找个补习班上，于是巫禾追了上去。

    “我知道有个老师数学教的很好，他带一中的尖子班，明年就要退休了，很有经验。”，巫禾事无巨细地极力推荐，“最近查得严，不让老师在外面补课，所以他只招两个人，每周去他家里上课，你要不要一起来？”

    “你报名了？”，付春和见他点头，看他给的资料，“为什么找一中的老师？你想考一中啊。”

    “我能考上的。”，巫禾说，“我有在好好学。我觉得你也可以。”

    “我就算了，学校是很好啦，可它在郊区，走读很不方便。再说——”付春和顿了下，仔仔细细地把单子叠起来，“李指南不是要考附中么，你们要分开？”

    最好分开。巫禾心里想。那样我就不用折腾了。

    “迟早的事。”，巫禾把重点拉回到课程上去，“他课时费很便宜的，一节课只要50，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mama，考虑一下。”

    “我妈最近不在。”

    “我妈在。”，一道声音从两人中间插进来，一把抢走了付春和手里的资料单，“我考虑考虑？”

    巫禾当下就听出来人是谁，浑身绷紧了，推开他的手夺路而逃，“不用了，我随便说说的。”

    “可我是认真的呀。”，李指南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

    几天后开课，巫禾走进老师家，在客厅看到一个很不想见的影子。李指南坐在沙发里，冲他扬起下巴，“来了？”

    巫禾别开脑袋，回想自己当初为什么手快交齐了补课费，现在想退出还得心疼钱。

    师娘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见两人说话，寒暄道，“你们两个认识啊？一个学校的……那太好了，先吃点儿水果，整点就开始上课。”

    张老师是个脾气很好的老教师，五十多岁，面目温和又不失威严。上课环境也很好，就在书房里，有一整面贴了白板纸的墙壁，桌子宽敞椅子柔软，窗外也没有商摊，十分安静。

    可是巫禾屁股动来动去，如坐针毡，一节课听了个七七八八。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每当张老师背过去写板书，他总觉得李指南在盯着自己。

    张老师见时间差不多，放他们走人的时候，巫禾就像刑满出狱，迫不及待地收拾文具。李指南却不急，踩着巫禾的鞋带，也不做声，一直等到巫禾起身要走却摔倒在地，才挪开脚把他扶起来，一边揉他的膝盖，一边做出幸灾乐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