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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el (第1/1页)
「啊,最近还好吗?」 我是鱼,看到饵就一口咬下,也管不着下方是否藏着杀人的剧毒。 「老师,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溺水的人,根本不会管揪住的究竟是救人的浮木亦是吃人的鳄鱼。 「我得很认真的跟你这麽说,希望你能够去看一下医生。」 我脑中瞬间浮现的,自杀防治系统,辅导老师,预防机制 啊,露馅了。 饮食失调复发以来第一次重新回去看病。 或许不该用复发这个词,饮食失调这种模棱两可的名词是座天平,每次的进食,把沙子堆到适合的地方,必须要在吃与不吃之间作出平衡,一边堆着所谓正常的份量,一边取决於人自身,只是有人一边堆的太多,定义为暴食,有人选择不堆,人称为厌食,慢慢的就崩塌了,然後被学者定义为所谓的饮食失调,塞进那本越来越厚的书里,只是个不知该如何有效掌握份量的小孩罢了,在厌食和暴食之间来回摆荡着。 磨磨蹭蹭了快两个星期,Ga0到老师都快要放弃约定杀疯了直接告状去了,我感觉自己成了一头老牛,哼哧哼哧地背着犁,慢吞吞的悠晃着,终於把眼前的假单翻整的乾乾净净,然後拖着枷锁刮过地面,扒掉满身毛成全身光溜溜的,举手投足都极为不自在,或许是鱼吧,在流动的人cHa0中滑稽的摆动着鱼鳍,滑溜溜的窜过一个个ch11u0的疑惑眼神,或许我也必须成为鱼,变得光滑Sh黏,才能避免在四溢横生的笑声中不要随便嗑得头破血流。 总之,看病是一种意义和效果未明的行为,有时候会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今天,只有哽在x口的,一GU让人难以言喻解释的,我不知是否该将它视为委屈,亦是寂寞,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麽? 我看病的目的是为了什麽? 呼呼的踩着脚踏车,躁热的热气窜进黏糊糊的缝隙把身T充的壅塞肿胀,像颗笨拙的气球,漫无目的的胡乱滚动着。这时已接近中午,路上寥寥无几只有几团被蒸熔的废气,像个任X的孩子哇啦哇啦喊着无人应答的疑问,随口乱吐毫无逻辑的垃圾话,心脏如泼猴似乱蹦乱跳,大喊大嚷着想从粗喘中一跃而出。 「烦Si了烦Si了啊啊啊啊。」 「妈的,这个庸医,到头来什麽也没做嘛。」 前一星期的身心状态在轮辙下滚出一条模糊的印子,来不及细看又源源不绝的滚出来,只觉得这配sE和纹路真是丑不忍睹,自认为强壮的小腿大声的闹脾气,欠缺锻链啊欠缺锻链。 「饮食记录,就只是这样啊。」 「只要这样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那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算是什麽?Ga0笑吗?一场闹剧?」 一整路上,这几个想法总在脑里咕噜噜滚动着,後来我才理解,这是一种不敢言喻的不爽。我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深深的这麽觉得。 但是为什麽? 诊断出没有问题不是反而b较好吗? 只要稍微控制一切就能好转不是很bAng吗? 但为什麽我会如此失落和愤怒? 总感觉,好孤单,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理解我。 大家都觉得我没有问题,觉得我是正常的,但只有我觉得我坏的b以前严重吗? 所有人都说我没问题,是只有我觉得自己疯了吗?还是这麽想的我才是疯的? 又或者,在疯字脱口而出的刹那,薛丁格的猫就已经被毒Si了? 总觉得自己在纠结一个很诡异的问题,是否可以把它归之为唯心和惟物论的小小混战?但我不是个多厉害的哲学家,只是会在日常中的一些之微末节的芝麻小事上钻得满满的牛角尖,然後弄坏器具拔不出来。 为何一个人的情绪,总是如此脆弱不堪呢? 谁可以救救我? 谁能注意到,我快淹Si了? 不知不觉,下起雨来了。我怕再这麽淋下去,下午的头疼肯定是会把我的脑部神经恶狠狠的整根拔出来,急急忙忙停了车穿上雨衣,但总穿的笨拙,细细的雨丝仍是不留情面的落在我的脸上蠕动着,抬头瞥去,路上沸腾的车cHa0仍然继续烧焦的冒着泡,发出一种郁塞的闷臭,膨大的塑胶皮在鼓动着,没有任何人穿上雨衣,我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个可笑的小丑,自作聪明的谋划全局,然後被这个世界无声的鄙视嘲笑,连个声音都懒得赋予,呵,真够蠢的。 啊,又走错路了。 或许我生来就是路痴的命吧? 雨继续下着,Sh漉漉的脚印落进教室,埋进座位书堆中。我感觉整个人躁动得彷佛被塞了白磷,随时都会把自己烧的Si无全屍。在书本上漫无目的地写着,雨下得很大彷佛能冲走所有噪音,扭曲成他们的形状,细细长长黏黏糊糊的,爬进耳机喇叭里刮着耳膜。 nV歌手带着一点哭腔的嗓音在耳畔厮磨着,随着句末落下一个个甜腻的吻,最近很喜欢这个cover,她唱的歌似乎总是能扎进我的内心深处,有种疼痛酸软的爽感,音乐果然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一瞬间那颗泡的软烂的心竟似被轻轻捧起,小心翼翼的r0Un1E着,还是会挤出来啊,顺着脉搏涌进泪腺,那些过於不堪丑陋的情绪,经过音乐昇华过後似乎就没有这麽恶心了,我就能有理由宣xiele。 但副作用就是,哭了就没办法写作业了。 小小的Pa0弹乱炸Si在透明的床玻璃上,细弱的雨丝割出一条条疤痕,有些荒诞的Si法。总觉得,雨如昙花般恍惚间便完成了降生和逝世,在人生最後的最後,才是能这样嬉笑怒骂着,世上任何一处都将成为它们的棺木,雨丝细细将玻璃切割成胡乱的碎片如同爬满了蜘蛛丝,嵌上了音符的形状,圆润的,透明的,像是黏腻的泪 歌仍在继续,指尖下滑动的笔仍是没有停歇 大家都在和自己的作业奋战着 我也不想让人发现 默默地,在飞逝的两个小时,始终没有停下流泪 其实也不懂为何哭,哭又有什麽意义 只是觉得,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自己 好想就这麽默默消失不见就好了,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的 啊啊,原来是这样吗? 那种难以言喻的荒诞和空虚是源自於此吧?我终於笑了出声。 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像中这麽正常,一切的一切只是不断的在提醒我这个事实。 「真够蠢的。」 两道声音此时交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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