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陆沉x我(自设)】_离别在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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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别在即 (第2/2页)

氏,不论是这场宴会的中下等宾客,还是庄园里的侍从。

    安妮失踪了,检察官是这么定性的。他们调查到我是最后见到安妮的人,想要带走我进行单独审问,全都被神父拦截住。久而久之,安妮的家人收到兰顿庄园遗产的大笔补偿,不再追究女儿失踪的真相,检察官们也逐步敷衍了调查。

    安妮永远成为了一个失踪的人。

    我昏迷了五天,在冬天的第一场雪里苏醒。

    小楼仍是我离开时的模样,呼啸的冷风持久地撞击着窗,而厚重窗帘将外面遮挡得严实,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比起外面能够想象的寒冷,屋子里保持恰当的温度,温暖的源头在墙边的壁炉,炭火静静燃烧,间或噼啪作响,蹦出明灭的火星。

    我活动两下四肢钻出温暖的被窝,立刻感觉手上搁到了什么。抬起手,莹白色戒环在如此昏暗的地方也依旧惹眼,隐隐闪着微红的光亮。

    扶着床跟案桌走到了窗前,我想看得更仔细些。

    房门被打开,来人在我彻底拉开窗帘之前伸手盖住我的眼睛,脚步悄无声息。他的手很凉,碰到我的额头,冷得人心头一颤。

    “是白天,”他说道,我们贴得太近,胸腔仿佛都在共鸣,轻微震动,“光线太亮了,我们慢慢睁开。”

    睫毛在他手心里扫了扫,随后他牵着我的手拉动窗帘。光线照耀进来,晃得厉害,我虚了虚眼睛。

    窗棱拘束一方天地,外面果真刮着风雪,世界被白茫包裹给人以陌生的冰冷。对面的屋檐上还挂着冰棱,唯有窗台上的金心吊兰几片长长的叶还有分翠色,迸发出顽强的生命力。

    静谧祥和,恐惧与濒死的绝望都离我远去。

    我抬起手,借光亮看清了手上的戒指,细细圆顿的边缘恰好围住手指,像为我特殊打造一般,却毫无一点样式。

    “是不是太素了?”我身后的人明知故问道。

    “嗯。”

    一只干燥的手伸到我面前,圈住戒指,不稍一会再松开,精巧的藤蔓缠绕似的贴合其上。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有点花哨。”

    “这样呢?”

    我摇头。

    就这么来回十多次,他一点也不觉得耐烦反复变幻,像在哄一个幼稚孩童。

    戒指本该是一个充满旖旎遐想的礼物,我的心思却掀不起一点波澜。在他又一次要询问我前,我打断道:“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神父?”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加掩饰:“用来保护你。”

    “保护我远离谁呢?”

    “血族。”

    “是那群怪物吗?”

    我们都明白怪物所指为何,他轻轻道:“是的,血族都是怪物。”

    我的嗓子都在发抖,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你也是?”

    神父平静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否认。他拢在我肩头的手收紧又放松。

    “你也会像他们那样,想……吸血吗?”

    “血族对血液的欲望是他们卑劣的天性,我无从避免,”正对的窗户映出的神父面容有些模糊,我凝视窗户里的他,感知不到他眼底的情绪。外面的严寒仿佛也覆在了他说出的话上,“害怕了?”

    我的胸腔在震动。对他,我一向是诚实的。

    “……很怕。”

    “对不起,”他说着,下颚不着痕迹蹭过我头顶,深褐双眸闪烁暗红光芒,“我帮你忘记吧。像之前那样,继续做无忧无虑的好孩子。”

    “不!”埋在一年前的记忆重新浮出,我逃开他松垮拢住我的手臂,一个踉跄跌倒床铺躲进被中,重复道,“不要……不好……”

    “安塞尔,”他的声音隔着被子向我揭开现实残忍的面目,“这个世界存在你从未听说的血族,几百年里他们以人类的鲜血为食。”

    “教廷是血族的幕布,即便他们不可避免走向衰弱,还会有一代又一代教皇的继承人替他们掩藏肮脏与丑恶,带领血族重新强盛。”

    “那份名单,我曾将你的名字抹去。是我没能及时阻止奥斯顿将它重新呈现给你。”

    “你是特殊的,那位公主的血对血族来说是极强的诱惑,几百年后在母系血脉的传承下,只有你跟你的母亲是最后的纯净的安塞尔。”

    “怎么敢来到大陆?”他叹息道,“回到浦西半岛才是你的归宿,你应该忘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平静度过接下来安稳的一生。”

    “马车快要到了……”

    “不回去,”我在被子里啜泣,“不回去,我好不容易来这儿。”

    我早已下定决心追随他,不论未来他是否登上教皇的位置,不论我们两个走到最后永远维持神父跟修女的关系也好。如今教皇继承人的表象崩塌,血族身份伫立新的重重阻碍,我仍坚持着这样的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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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这个人。

    只要是两颗孤独的心彼此陪伴。

    未曾言明的心思几乎宣泄出口,等一个破出的理由。

    因为哭得缺氧,我又不愿意拉开被子透气,神父连带被子将我抱起,这样我就不得不冒出头,他捋过我汗湿的鬓发,指腹擦过我的眼皮。

    “呆在这里你将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总有一天会追随死去的备修生的脚步,那不该是你的结局——”

    “我的结局?”我愤懑地扭过脸拍开他的手,讥讽道,“神父以为的我的结局是什么?”

    神父微微睁大了眸子,被我问到了,转而他挂起那副虚假的浅淡的笑意,“回到半岛,做小镇上的设计师,也许……”

    “也许再过两年父母就会为我安排一个屠户、牧师或者自称马哥拉姆六世的落魄贵族——总之不是一个神父——与我成婚,然后生几个孩子,要求我照顾他们,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我跨坐在他腿上,抬手托起埃文神父的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他仍在表演着,并且在这时候还致力于当一个波澜不惊的神父。

    我凑近些许,细数他颤抖的睫毛,看进猩红深渊。快速继续我的话:“我有预感,就算是在浦西半岛,我的一辈子也不会那么平静,很大的概率我会死于生产,被流落逃亡的血族吸干血液,抑或患上疾病,躺在床上迎接我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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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父难道不清楚?你读过那么多书,这都是上帝强加给信徒的考验。”

    “到时候神父会在哪里?他会陪着我吗?不会的,一旦我与他人绑定我的后半辈子,他会忠于他的上帝,毕生顺从,不越命运雷池一步。”

    “要是我不这么做的话。”

    话音未落,我蓦然磕上令我朝思暮想的唇,冰凉的柔软的却让我好似品尝到了诱人的蜂蜜,舔着咬着,毫无章法,紧张的手握成拳头,攥紧他的衣领,把他一丝不苟的神父祭服揉得皱皱巴巴,嘴里还呜咽着请求他给予一点回应。

    如果这全是我一个人的妄想,上帝呐,我会听他的,放弃所有。

    男人僵直脊背纵容他不乖的小姑娘,直到血腥通过我的舌尖传递给他,我的后背蓦然攀附上一对钢铁般坚硬的手臂牢牢锁定了我,将我压在他的臂弯夺取呼吸和血液。短暂而又强势的夺取之后,我们成了亲吻的初学者,他一向学得很快。不久氧气不足,我别扭着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求生的本能迫使我拍打推拒,他才软化臂膀,容许我有那么点呼吸的空间。

    至此,我在他神职人员的誓愿上割裂出了重重的伤痕。

    沉默黏稠地散布在温暖的室内,原本的苍白的脸颊渲染了薄红的颜色,我靠在他的怀中,额头抵着肩膀,深深嗅闻他身上独特的苦艾草气息,要将这股味道连同我们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篆刻在我余生的记忆里。

    恍惚间,楼下传来马车车轮碾压在雪上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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