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何其忧_第十二章 你担心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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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你担心我? (第2/2页)

冰冷:“你莫非是聋了不成——”

    话音未落,我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正正喷在魏石皓的脸上。

    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着魏石皓惊愕的神色,最后的想法竟是祈祷这人不要把我随便丢进哪个乱坟岗。

    又是一阵没有源头的雾气。

    我在雾中摸索着,右腿膝盖传来一阵痛楚,我冷汗直冒,一瘸一拐往前走。

    终于雾气消散,我见着一人身穿白衣,端坐于一块岩石上,手中是一根长长的钓鱼竿,一直蔓延到远处我看不见的地方。他身前是好一片冰面,只见那冰面下有暗影涌动,看了直叫我心慌意乱,不敢再细瞧。

    逐渐走到那人身前,我控制不住眼眶酸涩,喃喃道:“大哥,我好想你…”

    那人转过头,如画般的清丽面容上扬起一抹温雅的笑,熟稔道:“来啦?”

    我扑通一声跪下,却见那人眼神并未看向我,而是看向我背后。

    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我缓缓转头,视线从那一双染血的布靴,移到打了数个补丁的外裤,两把煞气逼人的长刀,再移到那扶着刀柄的关节粗大的右手,缝了不知名图腾在袖口的上衣,最后停留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我刹那间仿若身心堕入冰窟。

    梦中的魏石皓和我擦身而过,口中道:“来了。”

    那语气里有些我不曾听到过的亲昵。

    我顿时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好似被人一下拿刀砍了双腿去。雾气又开始弥漫,我彻底沉入没有意识的黑暗中。

    醒来时屋内无人,我睁眼愣愣望着头顶房梁,胸前一阵黏腻触感,又传来一阵浓郁草药香,原来是胸前中掌处已被上了药。

    不知看了多久房梁,我迷迷糊糊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再睁眼时屋外已是黄昏,屋中一人坐在我床边,垂眼看我醒了,又伸手换掉我额上毛巾,我才觉得我身上燥热,竟是发热了。

    见那人起身要走,我伸手扯住他衣角,喃喃道:“别走…”

    那人转过身,叹了口气,道:“瞧你现在这样,哪里还有龙须剑老关门弟子的威风。”

    说罢他又把我垂下的发丝别在耳后,探我额头温度,嘴里仍说着:“若是叶清在…”

    我头昏脑胀,听他说了前半句便止了声,耳朵捕捉到叶清两字,我顿时神志一清,抓住他手腕,急急道:“我的剑呢?”

    “你带回的那把剑我已收好了,”魏石皓将我的手轻轻掰开,道:“等你明日醒了再给你。”

    见他又有起身要走的趋势,我鼻头一酸,咬牙把眼泪忍住,听到房门嘎吱合上后,我又抵制不住昏睡的冲动,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时烧已退了,我下了床,胸前传来阵痛,大抵是那一掌带的伤还没好透。我推开门,瞧见天蒙蒙亮,晨色还未窜上云霄,但也照彻了这后院。我听见大堂有人说话,便慢慢朝大堂挪去。

    掀了帘子进了大堂,便瞧见魏石皓和陈润安两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把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我那把剑!

    “尤少侠醒了?”陈润安瞧见我,笑道,又收起笑意,看了眼魏石皓。

    我应了一声,摸不着头脑:“我这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和魏掌柜都以为这是君子叶清的剑,不由得有些激动。”陈润安拱手道,“尤少侠说使不惯剑,这剑外表乍一看又和叶清的佩剑一模一样,我便以为是叶清的剑,还望尤少侠见谅。”他悠悠叹了口气,“这几年来无人得知君子叶清的行踪,尤少侠是叶清的师弟,此行能得到的消息必定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他这话前头不对马嘴的,我实在是有些迷惑,便没有接茬。

    “这剑虽外表与君子叶清的佩剑相似,但剑柄处镶的玉石成色不同,叶清的剑柄底座刻了一字为决,此剑底座却刻的修,这两把剑均出自铸剑大师涂夫人之手,想来是一对双生剑。”

    我低头看那剑,朴实无华,就连那玉石也暗淡无光,和那传说中的君子叶清扯不上一点关系。

    “我确实使不惯剑,”我摇摇头,“但这剑对我极其重要。”师父托我送剑去沈家,我绝不能把这剑丢了。

    “……”魏石皓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顾及陈润安在场,顿了顿道:“你刚清醒,许多事我还未同你说,绷捕快那里传来消息,那偷袭你的魔教中人已被正道人抓了,你不必再担心。”

    “尤少侠初来乍到,还是要小心魔教人啊。他们行事向来不像正道人光明磊落,专挑那下三滥招数,尤少侠心思纯净,难免吃亏。”陈润安识趣起身告别,临走时又告诫一番。

    目送陈润安远去,我刚转身,便被魏石皓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额头青筋毕露,拳头死死握着捶在桌上,眼神充满怒火,声音如雷霆般震耳:“你是不是找死?明知道这段时间松花镇内有魔教人混迹,还半夜跑到那尤兴山庄去?”

    自那日比武后我还未曾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吓得我倒退三步,两股战战,正想使轻功逃走,却忽然灵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去的尤兴山庄?”

    虽然我烧了一天一夜,但我脑袋可没烧糊涂,我从没提过我前日去的是尤兴山庄。

    我心生犹疑,又多了几分底气,直视魏石皓一字一句问道:“你跟踪我?”

    魏石皓见说漏了嘴,便闭口不言,在我看来则是心虚的表现。

    “你跟踪我。”我咬牙道,“我半夜去哪与你何干?纵是有魔教中人又怎样,我又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莫非在你看来我连决定自己去哪的自由都没有?”

    “是!你是有自由!”魏石皓冷笑一声,脸上怒火不消反增,“你是有武功!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被那魔教人一掌拍死在那乱坟岗!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连对方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跟对方斗?”

    “我是没有多大能耐!做什么也做不成,还被困在你这破地方当小二看人脸色整天受罪!”我冲他吼道,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暗器是你使的?”

    魏石皓从嗓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微张着嘴,看着他一声不吭地别过脸,居然一句话也想不出来。

    这气氛忽然就凝滞了。

    “…你担心我?”过了半响,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问道。

    所以才半夜跟我到尤兴山庄,将我救下,又给我上药,给我换毛巾。

    所以现在生气,是不是也是因为担心我?

    想到这茬,这气氛又倏忽旖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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