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之后怀了将军的孩子_香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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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味 (第2/2页)

会瞧他这个小乞丐一眼。

    又冷又饿,几乎就要死了。

    然后一顶大毡落到了肩上,很暖和,还隐隐带着体温。他惊地抬起头来,随后跌进了一双星空般的瞳仁。

    那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也不说话,正蹙眉看他。刘安本能地裹紧了自己,如果眼前人要将大毡收回去,在那之前他会汲取再多一分的温暖。

    可是没有。

    那个好看的小男孩就这样盯着他,什么都没做。

    直到他后知后觉想要说些什么时,那个男孩突然动了。他转头对某个方向应了声,然后很快转过头来。

    他的表情渐渐模糊,但那句话很清晰。

    他说:“我要走了,别死了。活下去,活下去什么都会好的。”

    他愣愣听着,裹紧了身上大毡,大毡散发出一种热度,夹带着一种好闻的味道,暖暖的就像被人抱着一样。

    因为这件大毡,让他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季。他很宝贝地珍藏起来,可在春天快来临时,还是被偷了。他记得那时他哭了好久,好久好久他都无法释怀。

    那是在他无比困苦的时光里得到的唯一温暖。

    哪怕是在这之后的几天,当一位精致妇人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回去时,他都无法忘怀的温暖。

    活下去,什么都会好的。

    在被牵着手离开时,他再一次望向曾经雪中那个男孩消失的方向,默默地流下泪来。

    裴天启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瓦达已经走了,他预期的嘲讽目的也因为某人的昏睡而不了了之。

    刘安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他忍不住多瞧了几眼,想到林偈说已经请了大夫诊过,又喂了药,才稍稍安了些。

    那些原本不知为何而来的怒意也消了大半,愣愣在床边站了会儿,又见床上人哭个没完,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擦掉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也幸得只有他瞧见。

    不知梦见了何事,想来也不是愿意见到的。这人看似柔弱,他用那样的话激他,也不见他有何声色恼意,也该是个城府深的人物,从未想会如此。

    裴天启站了会儿,走到几边坐下,也不知怎的想起幼时母亲不在身边的事来,那时夜半也是常常被这样吓醒,眼神不禁暗了暗。

    床上之人似感应到他的存在,睡得安稳了些。到了后半夜,热度也慢慢退了,裴天启这才半支着额头,慢慢打起盹来。

    次日,刘安醒时,房间只余他一人。回想昨夜之事,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听到瓦达唤他,只含糊应了一声便诸事都不知道了。之后又做了许多零碎的梦,记得不甚清楚。

    吃力起来,身上换了单衣,屋子却不是熟悉的。

    心中焦急,一想昨日自己喝了酒迷迷糊糊,雅儿说要回去,自己也不知怎么回答她的,便趴在桌上什么都不知了,也不知雅儿现在何处,想着,便急忙起身,往门外走。

    所幸床边还置放了一套干净外衫和毛毡,做工精细,却有些宽大。无暇顾及这些,匆忙披了追到屋外。

    雪已经停了,积了厚厚一层。廊外没有守卫也没其他人,此处厢房地处偏僻,他沿着庭廊走了一段距离,遇上了一张熟面孔。

    这名自称杨逸的老管事在昨日入府时就打过照面,杨逸笑问他身子如何,刘安笑笑说已无大碍,多谢关心之类。

    又问:“敢问在下胞妹刘雅现在何处?”

    杨逸直说主子已差人将少夫人送回。刘安一听,边懊恼自己贪杯误了正事,边告辞沿着廊外走去。

    杨逸似能看出他心思,上去拦住不让他走,“老奴昨夜才挨了训,没能好好招待诸位贵客,扫了主子脸面,这会子公子若这般回去,老奴这条命指不定就折在今日了,求公子大恩,可怜可怜老奴。”

    “此话……怎讲?”

    “主子吩咐昨日未能尽地主之谊,这会子在侧厅又开了宴席想向公子赔罪呢!”

    杨逸言辞虽恳切,刘安倒觉得必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裴天启那蹙着眉的冷脸,又不觉苦恼。

    “公子,行行好吧,您瞧瞧老奴昨日挨的。”

    杨逸见刘安踟躇,忙凑了脸上来,只见其左脸上还隐隐透着些红印,“倒也不是主子动的手,主子那般金贵,哪是能让他出手的,必是老奴自个儿不识趣,打地重了也该长长记性。”

    杨逸碎碎念了一通,语调不重,倒也刚好能让眼前人听见。刘安心中一叹,只得点头答应。

    原该是设于正殿的,偏搬到其右的侧厅来,厅堂不大,布置倒是精巧周全。裴天启此刻正坐于侧厅小几旁闲闲看书,见杨逸带了人来,嘴角一动,放下书道:“舅老爷可算醒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裴天启如何苛刻,连顿早饭都吝啬不予呢。”

    话虽不中听,却立刻命人摆了饭,看架势倒像是等了许久。

    刘安勉强笑笑,先是告罪,又是道谢,再无二话,期间只余碗匙碰撞之声,并满屋子尴尬。

    刘安勉强扒了几口,待裴天启放下碗筷,便起身作揖道:“在下叨扰良久,也该是时候回去了,多谢裴将军款待,刘安就此别过。”

    一通话说得此后永不相见般。

    裴天启讥诮道:“羌族人蛮横粗俗,现下正是实事见紧、风声鹤唳之时,郎舅一商贾子弟,也该避着点嫌,莫让人嚼了舌根去才好。”

    这话警告多于劝慰,再细品又多了丝多管闲事的味儿。刘安身型一滞,也不知哪来的劲,反唇相讥道:“刘安一介布衣,与朝堂之事无半点关系,倒是裴将军身为庙宗子弟,与人关系匪浅,才最该是避嫌的那一个。”

    说完鼓着腮也不正眼瞧人,急忙离了座往大门而去。

    裴天启想他平时唯唯诺诺,想不到也有顶嘴之时,饶有意味地抛下一句:“你我既是郎舅,便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若要死也该是死一串。”

    刘安不知怎的,从他口中听到“死”字,心中惶恐,并未接话,只含糊一声,伸手便想开门。只是刚触上门栓,便被砰的一声关上,裴天启将他抵在门缝间,不怒反笑。

    “那瓦达半夜未睡,这会儿估计还躺在榻上,现下去找他,岂不是惹人笑话?你再饥渴也得节制些,是不是呀,我的好兄长?”

    刘安从未见过他笑,呆愣着无法回神,也未留意他话中之意,待真明了他话中讥诮,茫然中透出一股羞愤,挣扎着想脱开束缚,面前人却不让。

    裴天启盯着他的视线灼热,突就俯下身来,贴着他耳旁吹气。

    刘安蓦地僵在原地。

    裴天启闻到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闻过。鬼使神差地突然伸出舌舔了那人耳朵一下。

    刘安终是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他猛地将人推开,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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