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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1/1页)
主子,呼唤我……请以您的真名唤我…… 眼前杂乱sE块与水光交错,她一阵冷一阵热,头又重又痛,她咳嗽咳得宛如肺都快被挤出。 拨开盖在脸上的报纸,她从随便搭起的纸箱中颤颤起身,旁边的游民大叔还正大声地打呼着。 明亮的光刺痛她的眼睛,她抬起因乾燥脱水而脱皮的手臂挡光,另一手则是拉紧了过大的外套,这是她在垃圾桶捡到的保暖物。 没有人认的出来,这个身上泛出酸臭、头发全都纠结成团的游民是个nV孩子,她也不再开口说话,於是没有人能认出她的真实X别。 甚至大多人从她那孱弱弯曲的身子和乾枯苍白的肤sE判断,她应该是个老人,一个病得很重的遗弃老人。 离开家里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但以夏也不是很确定,她已经失去了和时间的联系。 她无目地地漫游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那一日之後,她从拾荒老人的报纸里读到关於那日的後续,受伤的人都已无大碍,没有报出重大伤亡。 虽说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从此她便没有家了。 她不能回家,不能回去那个有默书的地方,她是个不祥的人,她会将衰神引来,她会害了所有她所Ai的人。 很多时候,活着远bSi去痛苦,但Si亡的平静又不轻易出现,她也只能勉强拖着残弱的身子一日过又过一日。 这样躲躲藏藏,那些鸟儿便找不到她,但是她还是不能待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三日,附近鸟儿们打量的目光总让她很紧张。 从前她绝对无法想像,原来就算一人没有家也没有钱却还是能够生存,如果这样告诉过往的她,她必定会认为那只是虚构的故事。 而且她也无法想像,自己竟然会有勇气独自在外过夜,原来勇气就像ruG0u,需要的话总是挤得出来。世界上也没有不可能的事,生命自会找到出路。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她的城市里竟然有这麽多没有家的人。 她用手掩着嘴,将咳嗽声闷闷地压住,她不愿吵醒隔壁那个对她很好的游民大叔。 在自己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她却受到这些人很多的照顾。 或许游民们会因挣地盘而打架,但是看到景况凄惨的同伴也会大方地伸出手援助,因为他们是彼此的过去与未来,无助病弱的老人也是他们将来的景况。 他们会主动告诉他哪里有在施食给流浪汉,哪里b较挡风好睡觉,哪里又会被警察驱赶最好不要去…… 他们不怕她脸上的大红斑,习以为常地正视着她的脸,虽然她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是如此的乾枯瘦弱,时常有b较会找食物的游民将食物和她分享,几乎是热情地将原本就不多的拥有物分给她一同享用。 或许他们有的不多,或许他们身T酸臭说话鲁俗,但他们对人却有一份社会上少有的真。 以夏现在也已经能够眉头不皱地咽下酸臭的饭团,她不需要带任何东西,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能找到可以睡觉的角落。 她起身,将也是捡来的帽子戴在头上,拉紧了领口动了动,身上的这件大衣和帽子就是她所有的家当。 她看到昨晚睡觉的纸盒旁多了个吃了一半的便当,她知道是游民大叔趁着她睡着时放的,她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上头轰轰地响着,车子在头顶川流不息,能够遮风避雨的桥底总是游民们睡觉的好地方。 她今天又得离开了,离开前她试着将睡觉用的纸盒压平,但手力已经虚弱到连跩都跩不动,她最後歉然地放下纸盒,只能让游民大叔来收拾了。 拿起那份被吃了一半的猪排便当,她压低帽缘,孑然一身,继续踏上没有目标的旅程。 漫游途中,她有很多时间可以看着天空。 虽然得在桥下街角过夜,她时常找个纸箱铺地,竖起领口就躺着看天空,不管旁边人来人往,也不理会众人的怪异眼神。 当一个人拥有的不多,没有能失去的东西,会介意的也不会太多了。 刚开始她当然也有一段羞愧的时期,总觉得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就算是附近没有人,也总有附近的高楼大厦里有人在观察她打量她的错觉。 後来便麻木了,她自活她的,她睡路边也是她的选择,和这些路人又有什麽相关?这些人和她一样也不过是路过的人,没有人属於这条马路,马路也不属於任何人。 她闷闷地咳着,勉力挣着眼睛透过往来的人群缝观看天空,天空被高楼大厦挤压成得很小, 天空更遥不可及了。 这麽小的天空,对她来说却是一整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在那里。 时常会有人丢钱到她身边,她便捡起来,存够了就去买食物吃掉。 只是每次进去小七,总有很不习惯的感觉,一切都是苍白而乾净的颜sE,她像是踏入了不属於她的国度,店员的眼神也让她感到拒绝。於是她总匆匆而入匆匆逃出,就恐怕她的呼x1也会将那苍白的颜sE染W。 也许她的外貌很脏,但她知道自己不脏,她活得坦荡。 她花很多时间在睡觉,作了很多很多的梦。 她梦到了过去,梦到了从前的生活,那些梦境总让她不想醒来。 她还作了很多关於天空的梦,梦中她长了翅膀,一鸣叫整片大地都在颤抖,她展翅便能轻易地俯瞰广大土地,出生於大海上的风带着她到达遥远的彼岸。 但醒来後,她还是地上的一个卑微人类,得在垃圾桶里找食物才能活过一日,两只越来越软弱的腿也走不了多远。 她只能是以井窥天的青蛙。 望着淡蓝sE的遥远天空,她想,她一定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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