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美丽梦工厂（白攻晚受，双精英，虚拟空间生） (第3/3页)

有车的…你别走…”

    苏白还是走了，一楼的铁门打开又合上，砰地一声重响。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苏晚试图唤起联络器，但无人应答。跟四年前一模一样了，只有他一个人。“苏白…”，他小声地叫了一声，扶着墙，踩下一阶楼梯。

    双脚站稳，又下一阶。

    毯子滑到了地上，他也跟着坐了下去，两腿叉着，捂着肚子呼呼喘气。

    “苏晚，”联络器响了，“我们准备带你回来了。”

    “可是苏白…嗯、嗯…”他抠着白色斑驳的墙皮，抿了两下气，又仰着头继续喘着，“苏白…还在这儿…”

    “你开始宫缩了，我是说休眠舱里的你。我们必须唤醒你，医疗队才能…”

    “呃！…嗯…！嗯——！”苏晚松口的大叫和紧接着的屏气声，打断了联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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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晚，你在用力吗？”联络器突然换了声音。

    “啊…啊……嗯——！！”回答他们的只有大叫声，和再一次非常吃力的推挤声。

    苏白跑了回来。

    苏晚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对联络器说了最后一句话，“苏白…会带我退出系统…”取下联络器，丢进了黑暗里。

    跑到铁门外的苏白突然停住了，一秒钟的讶异，脸上的神色变得柔和，然后他笑了笑，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躺倒在楼梯上的苏晚，正闭着眼，痛苦地推挤。直到苏白将他抱住，他才睁开眼，侧身搂住苏白的腰，攥紧苏白的衣服用力，“啊…啊啊……”

    一股液体喷到毯子上，羊水终于破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两头都是黑暗，街对面的居民楼像是空置了很久，一件晾晒的衣服也没有。

    苏白架着苏晚，一步一停地走向唯一的那盏应急路灯。灯光昏黄但明亮，拉长了两道互相依偎的身影。

    “好痛！…啊啊…好痛…”苏晚一手抓握着黑色的灯柱，一手被苏白架在肩上，眼睛紧盯着坠尖了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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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水淅淅沥沥，一汩一汩地沿着弯曲的双腿淌落…“啊——！！”，他忽然扣紧苏白的肩膀，腹部和臀部同时下沉，做着发力的动作。

    可是太痛了，胎头几乎是贴着肠壁，狠狠地向下掼。明明不是这么疼的，他记得，四年前，他刚走到这盏路灯下，胎头就憋不住地滑出来了。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苏白安慰的话在苏晚听来，没有任何意义。

    他经历过一切，比谁都知道，这趟救护车什么时候会来。

    苏白扶他跪下，两人相对跪着。他抱着苏白的脖子，靠在苏白肩上，恳求苏白带自己回去，“我不想生了…苏白…宝宝没有了…”

    苏白愣了一下，没接话。一手抚着他的背，一手拉过毯子垫在他身下。

    内裤脱在了楼梯上。苏白撩起他的睡袍，伸了手进去，摸到小半个胎头，“晚晚，用力了，乖。”

    “不…宝宝没有了…苏白…”他还想说什么，搂着苏白的手臂收紧，被宫缩逼着，不得不翘着屁股使力。“啊…啊啊……”，下腹猛地一顶，胎头挤出了大半，羊水顺着喷了出去，都浇在了睡袍上。

    他一口咬在苏白肩上，呜呜地哭。苏白用力掰着他的屁股和大腿，不让他夹拢。

    苏晚痛哭起来，非常伤心，模糊的泪水中，满眼都是那个红色的电话亭，“医生说宝宝死了…让我在医院等着…我跑了出来…后来肚子就好痛…我把它生出来了…它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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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苏晚，对不起…”苏白一直都知道真相。四年前，他赶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了。可是那天，他真的没有接到苏晚的电话。

    也许是因为，在苏晚心里，这通电话，永远都不可能接通。

    “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恸哭的人，喉咙哽咽，除了对不起，再说不出别的。可是对不起，本身就是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它…是我一直不想要它…哼嗯——”宫缩又来了，但苏晚却不想用力，“啊…”，他并紧了腿，露出的大半个胎头仍拼命地向外顶。

    “回去、快…啊呃…呃嗯…”他抱紧苏白，喉咙里发出沉重的粗吼声…就让宝宝，永远留在他肚子里。再也不必经历死亡。

    “苏晚，晚晚…”苏白着急地叫他，他咬着牙根，只有两个字，回去。肚子震得厉害，胎头努力想娩出来，但他的腿夹得太紧，苏白怎么使劲也掰不开。

    眼看着苏晚整个人都憋红了，双眼一瞪一瞪地，似乎是要休克。苏白急忙大叫，“医生，让医生过来！！”

    街道尽头的黑暗里，冲过来几个穿着白衣的助产师，老同学跑在后面，再后面是两辆医疗车。

    几个人把苏晚翻过来，躺在地上，拉开他的腿，胎头就冲了出来。

    苏晚害怕地望着苏白，又抬起头，憋着气，嗯嗯用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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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白握着他的手，跪在一侧，继续说着，“晚晚，以前，以前我们都做的不够好，所以宝宝去了更幸福的家。但这次不会了…”，他说着红了眼眶，“这次不会了，你相信我，苏晚。”

    “啊…啊……”苏晚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慢慢通过产口的胎身，“啊——！！”，一鼓作气地喊了一声，高挺的腹部顿时空了一半，羊水喷涌而出。

    医生那头抱起孩子，就听见哇哇的哭声响了起来。

    苏晚被送上医疗车，头昏昏沉沉的，苏白一直握着他的手说话。直到医疗车驶入闹市区，熟悉的都市，建筑物，街道，广告牌一一掠过，苏晚才转头，对上哭肿了眼的苏白，“这是真的吗？”

    他一直的记忆，是四年前没有打通苏白的电话，但跟后来他以为的“苏白没有接的电话”一样，根本，从来没有，拨出过。

    他陷在幻觉里，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苏白。

    他从幻觉中走出来，苏白又告诉他，刚刚的所有，都不是虚拟系统，而是他们搭建的实景空间。眼前这个苏白，也不是四年前的苏白，而是三十一岁的，和他结婚五年的苏白。

    真真假假，他分不清楚了。

    “是真的，苏晚。”苏白替他擦了擦眼泪，自己却又哭了，“谢谢你，苏晚，没有放弃我，愿意陪我留在虚拟系统里。但这是真的，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

    “宝宝是我的，”苏晚正过头，不想看他哭得那么丑，“我只是受人之托，并没有想要和你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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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的老同学赶忙帮腔，“别啊，苏晚，这不都解释清楚了吗。苏白浪子回头，你就给他一个机会。”

    “的确是浪子。”苏晚扫了两人一眼，“还是骗子。我进内测系统那次，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吗？”

    老同学哑了。苏白靠到他耳边，小声认错，“那次在酒吧，除了你都是虚拟角色，你那身太性感了，我一下就…没忍住。”

    苏晚登陆的那个内测账号，就是他自己的建模，一个场景里出现他和另一个「苏晚」，苏白第一眼就看到他了。

    “……我那个时候都、”都快生了，“算了，我也有责任。”苏晚突然想到什么，勾唇笑了笑，“苏白，我们可能…真的要离婚了。”

    “为什么啊！”

    “我进医院待产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两位岳父了。他们现在，估计…以为我被绑架了。”

    “……”完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