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短篇合集_【短篇】旅店(废弃旅店的三个孕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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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旅店(废弃旅店的三个孕夫) (第2/3页)

住的,想大哭一场的伤心,

    “你想好了,就留下吧。我以后不管你了。”

    02

    哪能不管呢。我就是一个心软的人。

    我给程寻配了部手机,然后就搬出了202。

    接到程寻电话的那个晚上,正巧在外面吃散伙饭,室友喝大了,半开玩笑地说,女朋友查岗了噻!

    老子没得女朋友!

    我在一片笑骂声里跑出了烧烤店,202出事了。

    出租车从灯火璀璨的市区,驶进在夜晚格外幽深的巷道,我攥着发烫的手机,问程寻那边怎么样了。

    “钱哥他…”

    “啊啊——”

    他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出男人的粗犷吼声。

    “你别着急,洛哥马上来了啊…”

    我去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学产科的。

    送医院。这是我推开202铁门之后,第一个念头。

    老杨躺在客厅的木头沙发上,下半身盖着一床旧毯子,两条腿跨得很开,满头油汗地细声嚷嚷,不行了,要出来了。

    他好歹是生过的,钱哥才是真的不行了。

    两只大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推着肚子,在床上惨烈地干嚎,死命蹬动着的双腿中间,腥黄色的一滩,也分不清是羊水还是粪便。

    “洛哥,救命…”程寻脸上挂着两行泪,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提着一锡壶的热水。

    这种场面别说他了,我看着都怵人。

    “我也不会接生啊,送医院吧…”

    别闹出人命了。

    “不去医院!…”钱哥从床上回光返照一样弹坐起来,哽了一下,又哎一声倒回去了,咬着后槽牙后背在床上蹭来蹭去地喘气,“不去医院…没钱…你走…你出去…”

    “小洛,你别管我们了…生孩子、嗯、死不了人…哎、哎呀…”老杨抓着毯子哎哎叫唤,双目放空地望着天花板的一块老旧墙皮。

    我望着只穿了一件宽大白t的程寻。这件t恤还是我挂在阳台上忘记带走的。

    有三句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大过节的”,“还是孩子”。

    我叹了一声长气,拉着小脸儿卡白的程寻让他先坐下,又把他手里的锡壶接过来放到地上,“你先歇一会儿,等我百度百度。”

    老杨是有经验的,应该不至于出事。

    我抱着这番侥幸心理,洗了手,拿了足够多的卫生纸出来,准备开始接生。

    两个产夫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也不好cao作。我想把老杨也扶进去,哪晓得他不配合,抠着木质沙发哈哈嗬嗬地吐气。

    “洛哥,杨哥他,羊水好像破了……”

    经程寻一提醒,我才发现沙发上不寻常的一滩水渍,顺着沙发缝儿流了一地。

    “我走不动了…孩子、孩子露头了…”老杨说了半句话,踩着沙发,一个劲儿地往上拱腰,鼻子里还发出短促的嗯、嗯这样的声音。

    他这是想使大劲儿了。

    我赶紧把小毯子掀开半边,果然,收缩的xue口一努一努地,冒了枣核大小的一块黑色头皮出来。

    老杨这边进展神速,钱哥那头却像磨洋工似的,虾米一样蜷在床上嗷嗷叫了半天,除了腿根间稀稀拉拉又涌出些粪水,阵痛都还没规律。

    熬了约莫半个小时,我刚把睡着了的程寻抱回房间,就听见杨哥在客厅紧张地叫我。

    小洛…小洛…

    他攥着毯子的手指在发抖,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浮着冷汗。我也不问他怎么了,直接掀开毯子看,撑开成粉红色一圈的肛门中间卡着半个血滋滋的胎头。

    用力啊,杨哥,头快出来了。我扳着他的腿说。

    他嘴唇发乌,耷拉着嘴角喘了两口气,抖着声音说,好像卡住了。

    说完,他就宫缩了,整张脸的肌rou都在向下拉扯着使劲,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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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来他很痛苦,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只能抬高他的双腿,往后掰,xue口撑得更薄了,他舞了两下腿,肚皮一震,xiele气。

    新鲜的红色从他身下蔓延出来,他揉着高耸的肚子,奄奄一息地摇头,生不出来啊…

    能生出来的,你别放弃啊!

    我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后悔得很,万一真一尸两命,我下半辈子可能都得受影响。

    还有一个产夫估计是嚎得没力气了,在床上难受地翻腾,哭骂着当初就他妈不该把这个孩子留下,疼死老子了,哎呦…哎呦……

    “洛哥,你还是走吧…”程寻醒了,把我送给他的那只手机拿在手里,看上去是要还给我。

    我要是真走了,估摸着后半辈子天天做噩梦都得梦到他们三个。

    “我不走,你过来搭把手,把你杨哥扶下来。”

    我后来数十年想起今晚,还是佩服自己人真菜、胆真大。

    “洛哥,我们这是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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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生。”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我搀稳了摇头晃脑说他实在不行的老杨,拖着他在客厅迈大步。

    他一脚一个踉跄,被我和程寻拽着,半个身子都在往后缩,跟逼他上战场似的,“小洛…小洛…这样不行…下面疼…要烂了…”

    我瞥了一眼顺着他大腿根涓涓流下的血水,硬着头皮道,“杨哥,你不是老说嘛,活着就好,屁股烂了我出钱给你缝,你只管使劲儿!”

    我拖着他一路走一路说,完全是因为我比他还紧张。

    也不知道哪句话起了效用,他忽然有了精神,抽噎着说小洛,我要生,我要生…

    说生就生。老杨的喘息明显粗沉起来,鼻子里接连发出咕哝似的嗯哼声。

    我让程寻停下,摸上老杨的肚子,硬得很,“就现在,杨哥,使劲推!”

    嗯哼——

    老杨抓揉起布满热汗的肚皮,扎马步似的往下蹲,我和程寻一人托着他一边咯吱窝,生怕他一屁股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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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有了!”程寻惊喜地大叫,我也往老杨屁股后面看,展开的骨缝间胎头正龟速地往外走。

    “杨哥,别泄气!有希望!”

    “有希望……有希望……哼啊——”老杨龇牙咧嘴地看了看我,又看看程寻,重复了两次有希望,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双手握拳,眼睛微闭,鼻孔张大,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表情十分狰狞。

    “啊——啊——啊——!”里屋的钱哥这个时候狠狠地发作起来,肚皮高挺着在床上摇腿。

    这边我俩刚从老杨身子底下把孩子接出来,就听见钱哥那边砰地一声,一大泡羊水尿失禁一样,冲得整片床单都是。

    他再不生,床单都快腌出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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