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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钢琴 (第1/2页)
原本宁静内敛如一汪清泉的《月光》突然变得迅猛而暴戾,像一只驽钝的匕首,上头涂着掺了毒品的蜜,如台快挂了的火车,匡当匡当地匍匐爬动着,总不乾不脆的直接给个痛快,辗压下一条条坑坑疤疤的轨迹,磨磨蹭蹭的,却b拿着解剖刀一刀剖开还要折腾人,一刀一刀刮在鼓膜声躁动着。 原本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的手指现在却像一只只被折断翅膀的蝴蝶,还保留着Si前轻盈典雅的模样,点点狼藉洒落一地旖旎y1UAN的q1NgsE氛围。甜腻的,魅惑的,邪佞的。一连串激烈的快速音群蜂拥而下,严璇瑀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手指原来可以这麽灵巧,如同濒Si的野兽的,只遵循着本能发狂的撕扯啃咬,熟门络路的找到那个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咬下,密麻如雨点般洒溅的啃咬吞咽交织成一场粗暴而毫无秩序的暴行 突然,如同暴雨般的音符闷下来了,用了很多很多的踏板音,一坨音符全都黏稠糊在一起,感觉像被一团薄膜罩住了,闷闷的有点儿喘,像被一GU淡淡的忧愁缠绕住脖子,咬住脚尖,淅淅窣窣的窜进心窝里,那种感觉实在不怎麽舒服,好像身T不是自己,很多想法被顿时吞噬的乾乾净净的,只会留下寥寥几句句子,相同不和谐的和弦涌来,一次次的撞击着脑壳,激起半边雪,如cHa0汐往往覆覆,一次次的叫她把这种感觉刻进血r0U似的,不能忘记。 琴声乍停。 「这是,我照着你刚才的心情随便弹出来的,哇啊,真的很五味杂陈啊这个曲子。」 顿了顿,悠凛开口道:「呐,你是,想Si吗?」 这不是你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了吗?严璇瑀腹诽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道:「你希望我怎麽样回答?」 「你知道我希望你怎麽回答的。」悠凛如此自信狂妄的回了璇瑀这个答案,她以一只中指沉默给了答覆。 「我大概是不会Si的,因为我不敢。」 不知道多少次浮现自己临Si前的的模样。跳楼,割腕,安眠药,一氧化碳? 想Si,但又不知为何而Si,找不到什麽意义,在这惶惶然而不可知的巨大威胁前,她也不想面对,总想毅然决然的一Si了之。但偏偏她是个如此懦弱之人。因为弱,才选择了轻松的路,但也因为弱,没能一错到底,把独木桥走到黑。 「但是,其实敢自杀的人很勇敢啊。」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麽说,这世道容不下怠惰和消极,更别说这妥妥的负面思想,它是一枝过於幽深的笔,随手拾起,人们所建构出的逻辑和信念就将掩埋在无尽的黯黑中,我努力想把它写好,但光是连握住笔杆就已经抖个没完,其实真的要写也不是不行,只是,一个烂字,有写没写,好像都是差不多的。 「我可能还是残存着一些可笑的自尊和傲气吧?」 看着突然沉默的你,我问道:「怎麽了?」 「没有,只是突然在想,如果哪天你不在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怎麽样。」 「这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只是好奇......你的想Si,究竟是想要杀Si什麽呢?」 严璇瑀深深的x1了口气,彷佛要把每个肺泡都浸润在氧气里,压缩掉x腔里那郁塞闷胀感,别过头去低喃:「只是,找不到我该为了什麽而活着罢了。或者说,我觉得自己不配活着。」她尝试让语气维持平静,平静的像是根绷得Si紧的线,还没说完,眼睛已经该Si的氤氲成一坨,混着鼻水乱七八糟的糊了满脸,好想吐,但吐不出来,原来眼睛还有这种功能,将放眼遍及的万物全化为腐臭的呕吐物,降低世界的亮度避免被过於灿烂的万物灼伤。 她喜欢这个世界,除了她自己 身旁的人都很好,对她很温柔,每次都会包容她的任X,但是她却总是一次次伤害他们 为什麽她总是什麽事都做了,却都走错了路 为什麽她始终做不到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为什麽她只要一遇到压力什麽事情都很故态复萌 为什麽明明该勇敢去改变她却做不到 为什麽一切的一切都往着她无法控制的地方发展 为什麽她还有资格在这里呼x1 为什麽,她还活着 像她这样的人,有这个资格吗 「真的好想,在世界上的某处默默的消失不见就好了。」严璇瑀喃喃自语着望向窗外,一只麻雀正扑腾凌空飞去:「会不会我不要出生对大家都是一件b较好的事情呢?」 她这次是真的笑了,一个扭曲的笑,扬起手,似是有些陶醉又迷离的声音喃喃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好,可是我不配。凭什麽我在这里自暴自弃,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呵?说得b唱得还好听?明明我根本不算是多麽不幸的人啊。」为什麽,看着,又好像视若无物,她不知自己的眼里是否还有光亮,但她希望没有,自己配不上这种温暖美好的东西。 「这些想法,你的家人知道吗?」悠凛低声问。 「如果是你,你会想要他们知道吗?」璇瑀挑起眉反问道:「我不想告诉家人,因为免不了的又要被开导一番,我也不懂,但就是听不下去,为何他们的每句话在我耳里都像是贬抑和责备?」她说着,一PGU坐上了旁边的躺椅发出吱嘎的声音,手背着脑袋仰起头:「这麽想很不应该吧。其实道理我都懂,但就是做不到去改变它们,这种感觉其实异常可怕,像灵魂出窍,看着眼前的自己默默的Si去,却完全无能为力。」 「我不想Si掉,却不知为何活着。」 太多太多问题回荡在脑中化散开来,最後凝结成一条长长的水流,永无止境的向海的一方流去,可尽头在哪里呢?是否真的有能够流淌进海的一天?又或者海一词只是一个虚幻出的景sE,搁浅然後乾涸,才是最终的宿命。这是否算是钻牛角尖,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这种事情,因为真理往往都是平行线,它们只会在脑中无限的向前疯狂延伸,她用尽全力的伸长思绪要揪住它们,却什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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