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论一本书被塞进旧报纸的重要X (第2/2页)

定神，“不行你必须得去医院！”说着立刻重新捡起了手机。

    这回刘景琅一手过来，直接把它挥出了四五米，嘭得撞在墙上，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趴在那狠狠地锤打地面，左手一下接一下砸下去，敲得巨响一声声，地面都震动。

    关嘉晓跪坐在一边，看得已经要傻掉，她害怕着，又想要阻止他，别敲了，难道不疼吗？她爬过去想要拦他，想要看看他手是不是流血了。

    在她手颤抖着伸过来之前，他停下了，他在喘着粗气，额上身上全是汗，他似乎好了一点，脸煞白，咬着牙对她说：“扶我去躺会。”

    “真的没事？不去可以吗？”她急得都快要哭了，一边问着他，一边伸手去扶他。

    只不过五六米的路，关嘉晓扶着他走了将近有十分钟，将他放到床上，便飞也似的跑回房间去找胃药。

    偏就这药这会空了，她朝着门里喊：“哥我去买药！！马上回来！”

    她在街道上疯跑，窜过几条巷，又窜回来，跑着跑着总算明白过来。

    为什么不想去医院……为什么……会疼成那样子……

    等她回来，掀开那间房子的帘子，看见刘景琅躺在了地上，床头的镜子还有一些物件已经被砸得粉碎。

    她朝他走过去，跪在他身边，伸手m0了m0他的脸。

    “哥……”

    她喊他，声音像是悲泣，喊了他一声又一声。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她是那样，用溢满悲伤的眼神凝望他，眼泪愈坠却没有坠下，她没有再说话，她没有再动，她安静得像一株垂泪的铃兰。

    安静的垂泪的铃兰，长在了他的心上。

    她那样望了他许久，望到他甚至快忘了痛。

    但疼痛还是再次袭来，让他皱了眉，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幅样子，太狼狈了，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帝都王孙，世间纨绔，宾朋满座，花柳金杯，何必管他人后狼藉不堪，说过阿谀奉承讨他欢喜便好……

    别说他糊涂，他其实明了，一朝马Sih金尽，他便什么都不是。

    “啊！！！！”他痛苦地叫出来的时候，她哭了。

    她抱住了他，是她先抱住他的。

    明明就，是她先抱住他的，是她先将柔软的身子送入他的怀里。

    然后，他才揽臂将她藏进了怀里。

    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那便是，新的，毒药的味道。

    他压抑着痛，他贪婪地x1食着，拥抱她的力度几乎快要把她r0u碎。

    关嘉晓根本没来及关注自己的短袖掀了起来，男人的手臂已经ch11u0地贴上了她的腰。她浑身都疼，却也没推开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着他，同他讲：“哥，不疼了，不疼了。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她哭得厉害，哭得极其厉害。她以往总觉得人和人之间的伤痛不会相通，就像她不会感受隔壁人家新生儿得了h疸借不到钱有多绝望，就像她全然不懂巷口妙龄少nV做人情妇家中父母得知后有多恍惚，就像……很多次她对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嗤之以鼻一样。

    可她触碰到他，她头一次如此深刻地触碰到一个人的痛苦，那种撕心裂肺、肝胆寸断的痛苦。

    她像是哄孩子一样地哄他，用的那种口吻，是她无数次设想过的，设想过她童年哭的时候如果父母在身边会怎么哄她。应该就是这样的，一定就是这样的，又温柔又心疼。

    “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哥……很快就不疼了……”

    天气还热，几番下来两个人身上的汗都混在了一起；夜幕降下，晦暗的房间里他们像是一对血x1虫般合抱着；

    刘景琅抱着她，他在她耳边念着：“我不记得我妈的电话号码了。”

    她不知道那是眼泪还是他的汗水，落在她脖子上是guntang的。

    “我把我妈的电话号码忘记了。”

    她一只手m0上他的头发，一只手抚m0在他的背脊。

    “我也不记得我爸长什么样子了。”

    “我把我妈的电话号码忘记了，我居然把我妈的电话号码忘记了……”

    “没关系，哥，向前看，向前看，你……你可以把我的电话号码记着啊。”

    他原本松了一些怀抱她的力度，此时又加了几分。他掉落在他的沉痛和凄苦里，那样绝望又茫然地拥抱着怀里的东西，呢喃着让他受挫的过往，直到从那泥淖里拔出头，知道握紧手上的温暖才不至于溺亡，知道怀抱住那温暖才不至于冻Si在冰冷的海泥中。

    他知道有些东西她不了解，不，很多东西她都不了解，那不是一个人忘记一串数字那么简单的事，那是一个随便瞥到一眼墙角的垃圾、就可以在几天后回忆出它其中夹杂着一本《经济学原理》的人，忘记了他母亲手机号码的事。

    他不怨她，第一次，他没有在心中对别人施予的怜悯进行无Si角的冷嘲热讽，他本来是那般痛恨那些从没有感同身受过的人，站在他的深渊边缘，理直气壮地要他振作坚强。

    “哥，答应我，不要再那样cH0U烟了……也不要再碰那些东西了好吗？”

    他没有回答她。

    “哥……”她轻唤着他，她那样一遍一遍地叫他，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悲怜，“不要再碰那些东西了……不要再碰了……”

    他抱着她，他没有说话。

    直到他感受到她的手，拽住了他后背的衣服，在那轻轻拉扯了几下。

    “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