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幽灵 (第1/2页)

    「欸，林檎，你知道吗？有人在音乐教室转角跌倒，居然有人吹小号，很像在嘲笑对方，最恐怖的是，周遭根本没人！」我跟走在旁边的菲菲如此说道，她看起来很惊讶，因为这已经是她听到第二个人那麽说了。

    她愁眉苦脸问：「以後谁敢经过那里啊！幸好我们高三没有音乐课，不然我一定想各种方法请假回家。」

    「我也是，那边怎一天到晚有好兄弟出没？」

    「可能这里以前发生过什麽事。」

    「以前是日治时期的男校，是不是跟这有关？」我缩在她身边，「那应该出一个b较帅的兄弟。」

    「想太多，你读书烧坏脑子。」菲菲敲着我的脑袋，之後站在门口的老师看钟声快响起，赶紧把我们赶进教室，不然教官看见，一定会对我们碎碎念。

    我们到教室，同学们哄哄闹闹，放了几个礼拜的假回来上课，他们有聊不完的话，不过更多是各楼层间发生的奇闻轶事。

    每到八月暑辅开始，越接近鬼门开，高中生盛传越多校园怪谈，特别是这几年才流行的「转角的寂寞幽灵」系列。

    怪谈，虽说是大家把诡谲的事以讹传讹，内容甚至无限夸大，可究竟是谁传的竟无人知晓。

    能看见好兄弟，到底有什麽好处？我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鬼故事。我亲身经历过很多次，还跟庙公变成朋友。算命师曾说，我天生自带霉运，八字轻，容易遇到诡事。

    充其量算命师所说的不过是对许多人统一的说法。我摊开早上第一节课的书，坐在前方的阿翠转头说悄悄话，「我早上听到了。」

    「你又听到什麽？」

    「当然是鬼哭的声音。」

    「啊啊，是那个吧！转角的寂寞幽灵系列。」我已经听相同的怪谈无数遍，大家喜欢把假的说成真，很少人去验证怪谈的真伪。

    偏偏阿翠这人很不怕Si。她小声说：「对，我故意很早到校，躲过老师和警卫伯伯，跑到音乐教室这边，结果我真的听见鬼哭。」

    「你们一个个真是无聊，有那种时间，我b较想睡晚一点。」我托住一边腮帮子，没心思听她说那些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故事。

    说到「转角的寂寞幽灵」系列怪谈，其一：若放学时间在音乐教室的转角逗留太久，幽灵会吹小号嘲讽对方；其二：在转角跌倒，会被幽灵嘲笑；其三：早上七点的音乐教室会听见幽灵的啜泣声，他不喜欢空无一人的学校。

    「果然大家说的没错。」阿翠深知她的行为是自讨无趣，反倒开始八卦到我身上，她戳着我的额头，「不要那麽恋Ai脑，你关心的只有这个吧？到大学再谈也来得及。」

    「来不及，要是我毕业，不知道下次回来时，他是否还在。」我喜欢的那个他有点特别，是我们的学长，可是我只能在学校见到他。

    阿翠显然无法接受我的说法，她叹气道:「你高兴就好。」

    「恋Ai可b校园那些怪谈重要。」心动的感觉b维他命B群的能量更强大，是我每天活力的来源。

    ***

    我好不容易等到中午，跟着班上同学起立敬礼完，我便往外跑，口袋的钥匙发出响亮的敲击声。不管中午饭菜多香，r0U味飘得多远，我想看见喜欢的他，超越肚子咕噜噜喊叫，心脏则是噗通通作响。

    我上气不接下气转开音乐教室的门，趁午餐时间大家注意力被餐点拉走，我偷偷m0m0蹲到钢琴底下，遮住他的双眼，欣喜问道：「铃原音，猜猜是谁来找你？」

    他头戴白线帽，身穿立领制服，手持一把金小号，他穿透我的手，转向後方，一脸无神吹一个低音的「叭」，彷佛告诉我，不晓得我是谁。

    我不气馁地收回双手，扬起嘴角，用台语说：「我是林檎，是小苹果，你常说，我的名字很好记，日语也能通。」

    「林檎？」他眼睛慢慢睁大，嘴巴反覆以日语叨念我的名字，弯起脸上的月牙，浅浅说道：「是好名字。」

    他再次把小号放至黑sE的唇瓣，吹奏不知道曲名的歌，听起来非常激昂，可是我被他诠释音乐的神情x1引。

    他习惯眼羽低垂，视线集中他的指法，感觉对自己的技巧不是很放心。他吹小号到一半，换气时会露出上面一排的皓齿，轻轻嘟起嘴送气至乐器。

    令人十分忌妒那把小号，因为我跟他无法碰触，他手中的乐器却可以，所以小号彷佛是恶劣nV配，用高人一等的声音压制我的喜欢。

    可是，我跟他很早约定好，要好好活下去。不能为了跟他相处，跑去扼杀自己的未来。因此，小号，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专美於前。

    等他吹奏完，放下乐器时，我一GU儿脑凑去，想跟他近距离接触，他怔怔地瞅了我一眼，迅速化成一道飘渺的烟，消失无踪。

    ***

    十二点前，我回到教室当最後一个吃饭的学生。我小心地把音乐教室的钥匙藏在运动服口袋，不能让同学或老师发现，不然我再也无法溜进去见铃原音。

    饭後，我趴在桌面，一手把玩口袋装的钥匙。以前我并不是这种个X的人，一定是遇到他，从那天他把我救下，便开启我们之间的疯狂故事。

    遇到铃原音，是在高一的时候。我刚成为高中生不久，跟班上的nV同学不是很熟，倒是有一些男生会主动靠近我。

    他们喜欢围绕在我的书桌旁，问我喜欢的艺人、平常听什麽歌，或者有没有男友－－从小学五、六年级身T因荷尔蒙产生变化，渐渐nVX特徵变得明显，加上我不是一个擅长维持安全距离的人，於是经常受到各种误会。

    霸凌和孤立，对我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根本不足让我感到崩溃，或想轻生。毕竟，我是坚持做自己，不想为了那些人而改变行为。原以为我是一个勇敢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还是因为他们的戏言受伤。

    「谣言」是b刀子还锋利的武器。他们可能是班上同学，也可能是其他人，反正到我耳边，已经把我形容成一个乱事祸害或妖nV。这倒罢了，更可怕的是，连我家人也受到牵连，他们透过他们的家人，向外扩散关於我的谣言，结果每次来学校，大家皆用异样眼光看我。

    学校更把我找去问话，大人一见到我，以令人不舒服的眼光扫视全身，再斥道：「知道自己身T构造和别人不同，还不多穿一件内衬，难怪外面那些学生会胡乱说你坏话，这事……要怪你平时行为不检点。」

    身T会发展成什麽状态，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握紧拳头，低头望向想快点逃离现场的双脚，可是内心深怕从老师面前逃跑，我会更难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事已发展至此，我後面若是有很多辩解，听起来只会像一道道藉口。

    「对不起，我会检讨的。」

    如果恶意能具现化成一个血腥淋漓的怪物，我肯定被它吞噬，那些谣言化成的锐利尖牙将我扎成千疮百孔的标靶。称了那些无聊人类的意，坏了自己原来该有的m0样。

    我说完，恭敬地向老师告辞。我缓慢地走在看起来无止尽的长廊，教室变得很遥远，我好像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我时不时回头望，看看那头怪物是否追上，我疲惫地来到通往音乐教室的楼梯间，坐着仰望海洋蓝的天空，默默从口袋掏出一把美工刀。

    我伸直长腿，稍微拉开制服裙子遮住的大腿，那里有一道道刮痕，每当我心中有无法发泄的闷气，我会持美工刀轻轻在r0U上划一刀。

    轻浅的伤口并不疼，多划几刀反而b较有快感。国中时班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