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2初恋停格-3 (第1/1页)

    那天之後，许聿辰几乎每天都会传一则讯息过来，关心她的进度，也会和她交流自己怎麽完成老师推荐函、怎麽整理资料。渐渐，叶绽也习惯了在萤幕上看见他的讯息，要是一天没有收到讯息还会觉得奇怪，担心是她说错了什麽，抑或许聿辰怎麽了才没传讯息，直到看见他回覆讯息，延续着前一天未完的话题，才得以松一口气。

    叶绽不得嘲笑自己，都要学测了，还整天挂记着别人的手机讯息。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每每关上手机时，都会忍不住期待下一则讯息时会是什麽样的回覆？明天，在学校走廊上能够和他偶遇吗？到那时，他会露出什麽样的笑容呢？

    特殊选才交件日就在明天了，叶绽几乎是倾自己所能，将自己不长的人生经历所有闪光点都写进申请书中，b方说家境不好靠着补助求学、做为家中长nV且是家中直系血亲第一个就读大学的人，身负亲友的期待、因为喜欢美剧，但是没钱补习，就一个词一个词跟着念，培养了英语能力。

    原来她觉得要用三言两语总结自己的人生非常困难，直到真正动笔，才意识到自己不多的阅历，连三言两语都说不出来。

    反观许聿辰，过去就决定要成为律师的他早早就做足了准备，去法庭观摩、整理了完整的法政学群的相关资料、关注社会议题与法理的关联，自然就能写出一份符合大学期待的申请书。

    叶绽看着电脑萤幕上的档案，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看晚自习时间也要结束了，图书馆管理员开始收拾环境，她只好乖乖存档，拔出随身碟，收进沉甸甸的书包中准备回家。

    她走出校门，夜已深，她四处张望，没见到父亲的轿车，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四十，要是平常，父亲早就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催她出门了。

    叭──

    忽然听见一阵喇叭声，叶绽抬头，看见mama骑着摩托车，停在她面前。

    叶绽放下手机，问道：「怎麽是你？」

    母亲不发一语地将安全帽递给她，她隐隐感到不对劲，却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安静地跟着上车。

    引擎发动，疾驶在夜路上，过了好几个街区，才听见引擎轰隆声中，模模糊糊的母亲的声音。

    「你爸喔，又去喝酒了，不要命了。他要来载你，我说不行，我不要让我的宝贝nV儿危险。」

    母亲说着，越说越愤恨，宛若自言自语。

    「喝成那样，我受不了了，我不要照顾他。」

    「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你们三个，反正你们小时候也是我这样带大的，穷一点也没关系。」

    接着母亲说了一串越南语，叶绽只能听得懂其中几个单字，b如「阿嬷」、「吃饭」之类的，眼前的十字路口h灯即将转为红灯，叶绽忍不住尖叫：「妈！」

    母亲一个急煞，叶绽感觉自己差点就要弹出去了，她抓住母亲的肩膀，紧张地问：「mama，你们到底怎麽了？」

    只见母亲转头，满脸泪痕，叶绽顿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听着母亲一阵呜咽，说了一串越南语。

    後来到了大学，叶绽在第一堂越南语的课堂下课时悄悄走到老师身边询问老师这句话的意思时，老师一脸震惊，用一种几近怜悯的眼神询问她是在哪里听到的，她才知道那时母亲的泪水是什麽意思。

    「我受不了了，我要回家。」

    返家後叶绽快步越过客厅一片狼藉，视线扫过塑胶椅的残骸和坐在满是菸灰的地板上垂着头的父亲。她推开房门，看见弟弟meimei各自坐在房间的角落，叶巧芝一看见她，就r0u了r0u通红的鼻子，道：「回来了就陪我去扫地吧。」

    叶绍哲也自动自发地起身，「我去扶老爸。」

    叶绽望着弟弟meimei们过於懂事的反应，蓦然感到心似乎被什麽揪住了。

    她放下书包，打起JiNg神来，笑着掩饰话里的鼻音，「嗯，Ga0定了我们去便利商店，我请客。」

    「又没有多有钱，不要啦。」叶巧芝道。

    「那叶巧芝你自己出钱。」叶绍哲笑得慧黠。

    「好啦！赶快去打扫啦！」叶绽笑着催促。

    离开房门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检视，看见许聿辰传了讯息过来。

    「申请书写好了吗？」

    她低头敲下：「差不多了。」

    「希望我们都顺利。」许聿辰答。文字里传达的，还是如其人那般，彷佛站在yAn光处，正巧看见她，向她微笑招手着。

    而她站在暗处，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中，只得佯装无事，悄悄走向灯火熹微处，才敢模仿起他的笑容。

    那晚叶绽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她抓着被子，在身侧家人的鼾声下哭得很安静，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破了一个洞，却无法让身边最亲近的人们触碰，唯有这样静静地，用眼泪填入这个裂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