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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往是什麽？该做什麽才称得上「交往」？

    程南回想过去的数段感情，她没有答案。与秦依澜亲昵的那段日子，也不过是躲在暗处亲吻与拥抱，并不像是交往。在後来的几段感情里，程南总是被动的那一方，被携带去各种聚会，拍了各种照片，b起交往，她觉得自己更像一种展示品。

    程南一直知道在这座校园，甚至在市区的几所高中里，多少都可以听到自己的传闻。有的过度渲染，也有的确是事实。她从来不为自己解释，也不觉得该说些什麽。

    她不会Ai人，也不觉得这样的自己会被人所Ai。

    所以当方朝雨拿了热呼呼的早餐来时，程南第一个反应是愣住，接下来是不解与困惑。

    「这是……」

    「早餐。」方朝雨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塞到明显愣住的程南手里，「你都不吃早餐。」

    所以呢？程南第一个想法就是错愕。确实，她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不去买早餐，嫌早餐店人多、嫌合作社远，宁可多睡十分钟也不愿提早出门。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热腾腾的早餐了。

    「就这样。」方朝雨有些赧然，塞了早餐就想走，可却被程南叫住，「你等下。」

    正当方朝雨以为早餐要被塞回来而有些低落时，程南说道：「那……钱怎麽办？早餐钱。」

    方朝雨愣了下，不禁笑了。原本想说算了，想想又觉得不妥，於是说道：「一周给我一次？」

    程南弯弯唇角，点点头。方朝雨走回位子前，听到程南轻说了声「谢谢」。方朝雨不自觉微笑，走回位子的步伐也跟着轻松许多。

    同班的好处在於，对於对方的一些日常习X从平日观察便能得知，又刚好程南在自己座位前方，很多事她都晓得。

    一打开纸盒，几块蛋饼在这冷天中冒着热烟，程南将竹筷掰成两半，夹起其中一块时见到玉米粒，才知道这是玉米蛋饼。

    方朝雨在後方看得有些紧张，想想这是她第一次替人买早餐，且是自发X的。不为什麽，单纯想对一个人好而已──忽然间，她明白唐逸铭的各种行为了。

    喜欢一个人，是会主动付出的。

    方朝雨感到歉疚，但不後悔自己提了分手，也不眷恋唐逸铭给予自己的一切，未来若他有了谁，方朝雨也会大方祝福。

    这便是「喜欢」与「好感」的差别吧，方朝雨想。

    「建立关系是需要约定的，程南。」

    晚上，当程南告诉考後难得闲下的李薰自己与方朝雨这几日的事，包括早餐後，李薰想了下，便说了这麽一句。

    程南问：「什麽意思？」

    「你没有跟谁认真交往过，所以没感受过，那种属於两人的约定。」李薰笑得两眼弯弯地继续说道：「今天朝雨给你买了早餐，或许明天早上你可以打给她叫她起床。」

    「……啊？」

    瞧程南难得露出的呆样，李薰笑容更甚，语气轻快，「你总得做些什麽去稳固两人独特的关系，但是，是要出自於自愿。」

    对於自家meimei难得有了认真的交往对象，且对象还是方朝雨，李薰乐见其成，也乐意去开导其实在恋Ai方面相当笨拙的程南。

    程南听得似懂非懂，没多说什麽，但是把话记着了，也在睡前传了讯息给方朝雨。

    「你都几点起床？」

    整理书包到一半的方朝雨拿起手机一看，微愣，很快地回道：「六点二十，不过我有时候会赖到六点三十才起床。」

    见程南已读，方朝雨很快地又传了讯息过去，「怎麽了？」

    程南这次回了个贴图，方朝雨虽然好奇，但也不追问，继续整理书包。当她将书包挂到门边时，余光瞥见了一张CD，前些日子的一切顿时涌上。

    是该收拾一些物品还给唐逸铭了。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方朝雨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她不知道两人分手後，哪些东西需要归还给对方、哪些不用，而她想到的、可以问的人只有姚媛。

    但姚媛不知道她跟程南的关系。

    方朝雨知道姚媛不太喜欢程南，也隐隐感觉到她希望自己远离程南，可如今两人不但没有渐行渐远，反倒是她主动建立起关系……所以她开不了口。

    方朝雨一边想一边拿出CD，放到了音响里。这是最後一次听了，方朝雨想。

    听着温柔nV嗓，她一边拿起手机给唐逸铭传了讯息，这麽问道：「有什麽东西我需要归还给你？」

    唐逸铭已读得很快，但迟迟没有回覆。

    等了会视窗都没有动静，於是她改传讯息给程南，「你在忙吗？」

    不一会，手机震动，竟然是程南打了电话过来。方朝雨怔然，在电话挂断之前接起，不自觉怯怯应道：「……喂？」

    程南失笑，「为什麽很怕的样子？」

    「我哪有。」方朝雨不服地解释：「我是没想到你会打给我，没有怕。」

    程南笑语更甚，「嗯，好喔。」

    听出字句中的调侃，方朝雨哼了声，「讨厌鬼。」

    「好好。」程南语气软了几分，轻问：「你在烦恼什麽吗？」

    方朝雨愣了下，默了会才道：「你怎麽知道？」

    「不然你不会问我有没有空。」

    方朝雨说不出这是什麽感觉，可这样的感觉很好，很让人心安。她低应一声，开口道：「你……在跟你前nV友们分手後，会把东西还给对方吗？」

    程南微抬眉梢，「你这是藉机嘲讽我一下吗？」

    「这要问你喽。」

    程南失笑，不知怎麽地，方朝雨说的每一句总让她忍俊不禁，「好好，我前nV友们没有留东西、也是没能来得及留下什麽就结束了。」

    没想过会是这答案，一时之间方朝雨有些语塞，最後「哦」了声当作回应。在两人又要斗起嘴来时，方朝雨有通cHa播，於是她匆匆说道：「我晚点再打给你。」便挂上电话改接起另一个人的。

    电话一接通，方朝雨不禁一愣。

    「朝雨。」

    是唐逸铭。没想到唐逸铭会打过来的方朝雨没能反应过来，只听到唐逸铭彷佛压抑些什麽，语气低沉：「……我们是真的分手了？」

    方朝雨皱眉，没想过两人对於分手会有认知上的落差，「我那天不是──」

    「我以为你只是说气话，我们只是需要彼此冷静一下。而且我朋友也说了这样很奇怪，我们才交往多久──」

    「……你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吗？」听出字句中的重点，方朝雨脸sE不禁一沉。

    她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别人议论，更何况还是就单方面说词。

    「为什麽不能说？我们不是交往吗？不是该大大方方地让人知道吗？」

    方朝雨轻叹口气，她不想吵架，况且这是价值观上的问题，於是她妥协道：「好，算了。你有哪些东西要我还回去？」

    「朝雨！」

    知道唐逸铭不打算谈这个後，方朝雨简单说了句「下次再谈」便挂上电话。刹那间，涌起了深深的疲惫感。

    方朝雨不禁想，原来分手也是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