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晨安〈早安晨之美〉-9 (第1/1页)

    潘晨安〈早安晨之美〉-9

    「虽然没吃早餐，你中午也没有吃得特别多呢。」他看了看我向学校餐厅订的便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不锈钢餐盒，尽管没说什麽，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心虚。

    「多吃会长高呀。」我搬出了mama常用的那套说词，然而真实X倒也无从考证。

    「好像也没有……」他嘀咕着，一面从长椅上站起，一手按着头顶，我随着他放下便当盒起身，彼此差不多高，应该是正负两公分的身高差。「你多高？」

    「一七二。」

    「我一七三。」

    「果然会b较高呢。」我装出惊喜的模样，为他鼓鼓掌。

    「一公分而已，说不定只是量身高的阿姨看错刻度。」

    「这几年还能再加把劲吧，到时候我们再来bb看谁长得高。」我一PGU坐了回去，虽说自己大抵是放弃再长高的盼望，可总得鼓励一下他。

    「那应该要每天喝牛N吗，还是该去打篮球，可是运球好难……怎麽办，我是不是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昨天的数学小考我也只考了四十分。」他的脸逐渐皱成一团，握着汤匙的右手失落的垂在便当盒的盖子上。

    经过几次的相处，我才发觉他没什麽自信，不论上回放学在花圃或是此时，明明笑起来时毋庸置疑能用yAn光开朗形容。

    「吃很多和没长高又不是什麽坏事，你到底怎麽联想到这里来的？」

    「哦，你突破盲点了耶。」他像是忽然被点醒，重新握好汤匙，褪下前一刻的苦瓜脸，一脸愉悦的捞起便当里的煎蛋，几分钟前的罪恶感顿时烟消云散。

    真不知该说他乐观还是悲观，用多愁善感形容会不会b较恰当？

    说也奇怪，看着他吃东西有种幸福感，心里会不自觉想如果他能喜欢就好了。

    「潘晨安，你怎麽会读这里？」他鼓着一边的脸颊，含含糊糊的问道。

    「因为离家近。」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我仍如实回答。自己填写志愿表时并无过多犹豫，差不多等级的学校都与这儿有些距离，怕麻烦的自己没有多想，只觉得能继续过着差不多的生活就好了。「你呢？」

    「我的分数正好落在这个区间，本来抱着说不定能歪打正着撞上一间分数高一点点的学校，结果奇蹟还是没有发生，就连现在也是岌岌可危。」他咽下口中的饭，无奈的双手一摊。

    他露出了和上回在早餐店时相同的表情，我不晓得该如何接近，不过今天的我有尝试的机会。

    「……会觉得上了高中和以前很不一样吗？」

    「我好像还不习惯，总觉得不论做什麽都要很用力，也不一定会有回报。」

    似乎m0到了。

    他现在正处於这个时期啊，自己似乎也经历过这样的怀疑，可对自身毫不敏感的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去面对过。

    「我对这种事似乎b较迟钝，刚进高中的时候只是常常觉得x口闷闷的，你更JiNg准的表达了我那时候的想法呢。」我望着他眉头间稍嫌狭窄的空隙，试图将自己代入他的立场。

    不及格的小考考卷如雪片般飞进了自己的cH0U屉与资料夹，然而自己直至听到老师说总成绩不及格的人下学期放学要重补修，才惊觉似乎有些不妙。

    「可能还要一些时间吧，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找到适应的方法。」自己的回应听起来很笼统，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慢慢发现自己不喜欢什麽，然後想办法去避开；或是学会认命，放弃挣扎。」

    自己因为不愿再重补修，便费了好一番功夫研究作业和小考题目，也渐渐抓到老师考试出题的习惯，至於有些就算自己事先知道也算不出来的题型便会果断放弃。

    这麽做虽然也只是勉强构到班上平均，但起码成功做到了回避重补修这件事。

    「潘晨安……」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男孩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我完全m0不透自己是说了什麽让他要这样一下哭一下笑。「你一定遇过很多难过的事情吧，对不起让你又想起伤心事。」

    他是不是Ga0错什麽了？

    「我、我没有……」我急着要澄清，却又不晓得要从何问起。

    「你刚刚陷入了回忆漩涡呢，我每次遇见以为你都在放空，看起来好像没什麽烦恼。」

    面对他的惊人发言，我感到好气又好笑，「彼此彼此。」於是用筷子敲了敲纸餐盒的边缘，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我们看着对方，沉默了一阵，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我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样，学会好好接住这一切然後散发出悠悠哉哉的氛围。」他总算是恢复了往常的活泼，甚至装模作样的喊了声「学长」。

    他总是用这种无害的眼神向着对方，无论说什麽都让人认为是无心之过。

    「其他问题我应该是回答不了，但我很愿意听你说话。」

    「这样就够了，我感觉轻松很多呢，又可以多活几天了。」

    「晨安，虽然我们也不是说很频繁的见面，但我有察觉到你最近心情很不错。」教室里，握着剪刀的阿又眯着眼，神神秘秘的盯着我，开口道。

    我含糊了应了声，他又朝我这儿b近了些。

    「发生了什麽好事？」

    「嗯……认识了有趣的人。」

    「像我一样的人吗？」

    这家伙也真敢说，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你帅，但超级坦率。」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坦率罗？」

    我耸耸肩，没有直接答他的话，尽管阿又一向口无遮拦，我仍隐隐约约感受到他隐瞒着什麽，而且是说出来会教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那种秘密。

    b起坦率，我想用随心所yu来形容他可能b较合适。

    他的桌面角落堆了一叠剪坏或是形状古怪的圣诞树，我指着它们，有些不知所措的问了：「这些不留着吗？」

    阿又漫不在乎的应了一声，我觉得很可惜，便将它们全收到靠近自己的这一边。

    「你要拿来g嘛？」

    「好好装饰一下应该也会是不错的卡片吧，虽然我可能没这麽多能送的对象。」

    听了我的话，他望向天花板，思索一阵後默默将那些绿sE云彩纸收回自己那儿。「还是给我好了。」

    我并不在乎这些东西究竟会到谁的手上，自己也的确没有什麽非给予圣诞祝福的对象，就是容易对无所用之处的东西感到可惜。

    「锵锵——总算成功了！」

    他得意的举起手里的卡片，我随着他的手抬起头望，绿sE的圣诞树上缀满了一些圆形装饰和星星，即便成品看起来简简单单，仍能从他的志得意满看出他费了多少劲。

    「你觉得这会打动人吗？」他转头看向我，我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自己是此时唯一能回答他的人。

    我毫无悬念的点头。「从来只负责收卡片不负责送卡片的阿又居然亲手做了卡片给自己，这种奇蹟可能不会有第二次了，不痛哭流涕说不过去吧。」

    「喂喂喂，你这连话剧社演技都算不上。」

    「毕竟我是电影欣赏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