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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第1/7页)

    元贞八年的夏天来得迅猛而毫无防备,沉闷又裹挟着权势倾轧的血腥气。

    屋外蝉鸣不休,隐约能听见小内侍说话的声音,你来我往的脚步匆匆,还夹杂着“爬高点儿”“给我递竹竿”的声音。

    季尧一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杨贺嫌夏天蝉鸣聒噪,吵得他心浮气躁,就让那些小内侍爬到树上去捕蝉。

    盛夏天,一个个在树底下踮着脚,忙得满头大汗,脸也热得通红。

    季尧侧耳听了听,笑着问杨贺:“公公这么着有用吗?”

    “聊胜于无。”杨贺趴在床上没动,几本折子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季尧赤着胸膛坐在床沿,俯身捡起了一本随意翻了翻,俱是弹劾杨贺的,名列各项罪状,言辞凿凿。

    “公公不如直接把树砍了省事。”季尧一边说,看着折子,屈指掸了掸,说,“结党营私,擅权乱政,不遵律令私立大狱,构陷忠良——”

    他挑了几个字眼,笑了起来:“喏,还有这条,秽乱宫闱。”

    季尧把折子一扔,凑过去掐着杨贺的脸颊:“公公和谁秽乱宫闱了?”

    季尧精力旺盛,缠着杨贺没少折腾,二人身上都满身情事痕迹,杨贺身上尤为明显。季尧好爱咬他,杨贺皮rou白,是嫩生生的软,季尧总能轻易留下斑驳的烙印,让季尧分外上瘾。

    “我喜欢临窗的树荫,”杨贺不耐烦地转了转脸,眼皮一抬,冷淡地说,“你说和谁?”

    季尧义正词严道:“公公的私生活我怎么知道?”

    杨贺越发不待见季尧在他面前装乖的样子,嘴角牵了牵,平淡地说:“几个刚入宫的伶俐小宫人罢了。”

    季尧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痛心道:“公公就这么移情别恋了,我好难过。”

    杨贺瞥他一眼,季尧扑在他身上,像个失宠的孩子,可怜巴巴地问他:“他们有我好看吗,有我让公公舒坦吗,有我喜欢公公吗?!”

    杨贺闷哼了声,嫌弃地说:“沉,起来别压着我。”

    季尧黏人地贴着杨贺,他身体温度高,精壮的胸膛线条利落分明,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年轻漂亮。季尧将杨贺牢牢地困在自己臂弯里,说出来的话却俨然把杨贺当成了负心人,指责他:“公公这都嫌我了。”

    杨贺推了推,推不动,气笑了,捏着季尧下巴说:“对,很嫌,殿下都不招人喜欢了。”

    季尧如闻噩耗,泫然欲泣:“心痛如绞,生无所恋。”

    嘴上消沉,底下却很精神,才射过一回,yinjing又半勃了。季尧拿底下那话儿顶了顶杨贺,痛心疾首地说:“罢了罢了,人生如斯,不如就这么死在公公身上吧。”

    杨贺脸色一变,叫道:“季尧!”

    他抓着季尧的肩膀:“别来了。”

    季尧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突然说:“我怎么听说,戚贵妃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又来找公公?”

    杨贺皱了皱眉,戚贵妃失了宠,绿绮来求他,求他在皇帝面前给贵妃说好话。

    杨贺自然不可能应允。

    绿绮曾对他有过别的心思,如今越发觉得难堪,还有几分懊悔惊惧,怨恨难当,一边掉眼泪一边骂杨贺。

    杨贺不以为忤。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没想到,季尧竟会知道。

    季尧说:“公公当年对她可好得很,不惜亲手为她毁尸灭迹。”

    杨贺看着季尧,说:“殿下这是呷醋?”

    季尧叹气:“可不是,醋大了。”

    他盯着杨贺的眼睛,语气里有几分冷意:“我最恨别人惦记我的东西。”

    杨贺嗤笑一声:“陈年老醋,殿下如今再喝也不嫌伤身。”

    季尧堵住他的嘴唇亲了亲,低声笑道:“不伤身,伤心。”

    杨贺看了他一眼,伸舌尖舔了舔季尧的唇角,反客为主将舌头送入季尧口中,季尧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起来。

    唇舌间的亲吻变得热烈guntang而带上了情色意味,季尧那东西越发硬,抵着杨贺的腿根厮磨,手也不安分地攥着两瓣屁股rou抓揉。杨贺喘了声,仰着脸,季尧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看着杨贺。二人目光对上,少年人眼珠子黑漆漆的,透着情欲和痴迷,杨贺喉头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季尧彻底硬起来的yinjing,手指虚虚地拢在了手里。

    季尧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激动又爽快的呻吟,意外地盯着杨贺,杨贺垂着眼睛,眼睫毛纤长,嘴唇也薄,看着有几分锐利。

    他像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少年人粗硕的性器,可手指尖隐隐发抖,掌心也出了汗。季尧不知足,顶了他一下,甜腻地催促道:“公公别折磨我呀。”

    杨贺惩戒性地收紧手指,掌心那东西反而大了一圈,杨贺命令他:“别动。”

    季尧喘着粗气,慢慢放松下来,视线却舍不得从杨贺脸上挪开。

    杨贺手指尖从茎头滑到饱满的yinnang,那玩意儿偾张不已,颤着吐出yin液,杨贺咽了咽口水,冷着脸,拿手抽了那根骇人的大东西一下,道:“说了别动。”

    季尧低低地哼了声,敞开腿任杨贺玩他的性器,嘴角翘了翘,说:“公公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杨贺心不在焉地问:“嗯?”

    季尧舌头舔了舔齿尖,眉宇因爽快蹙了蹙,有几分陷入情事中的性感,笑盈盈地道:“恃宠而骄——不对,”他停了停,肯定地说,“恃爱而骄”。

    等二人从床上起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杨贺站在床边穿衣裳,不留神,踩上了季尧丢在一边的衣服,却像碰着了什么东西。

    杨贺弯腰拨开衣袍,是个漂亮精巧的青花小瓶子,细颈酒壶似的,他摇了摇,哗啦啦作响,问季尧:“这是什么?”

    季尧眨了眨眼睛,坐起身,说:“糖豆。”

    杨贺看了他一眼。

    季尧笑起来,支起身凑过去拿指头往壶耳处按了下,壶口里滚出颗红润润的小糖丸,季尧又按了几下,次第滚出颜色不一的糖豆,摊在白皙掌心。

    季尧兴致勃勃地说:“白色的是荔枝味儿,红色的是桂花味儿,这个是栗子味儿……”

    杨贺闻着糖豆的甜味儿,沉默了一下:“谁给你做的这些?”

    “府里的厨娘,做来哄她四岁的小孙子,我瞧着好吃,就让她给我多做了几种,”季尧眉宇间露出几分孩子气,嘀咕道,“荔枝还是皇兄前些日子给我拿的,费了好些功夫才碾出汁和着蜜糖做出来。”

    “公公尝尝?”

    杨贺说:“不必,殿下吃吧。”

    季尧半点不意外,玩儿似的抛了两颗扔到口中,满足地叹了一声:“甜。”

    杨贺忍不住道:“殿下,糖豆是小孩儿吃的。”

    季尧理直气壮地说:“小时候冷宫里可没有糖豆,吃不着,现在多吃些。”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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