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赐酒敞云屏 (第3/3页)

  皇帝郑铨宏声称赞：「贵妃这番心思实在可贵，甚得朕心！」又命令着前头两个宦官：「把那屏风拿上前来，让朕看得更清楚些。」

    艺贵妃抿了抿嘴地笑着，心中甚是得意，事情正在随着自己的心意在一步步发展着。仇皇后斜视见着了艺贵妃的神sE，心中感觉有异，便猜想着艺贵妃是否有所图谋？

    《g0ng宴图》屏风摆定在皇帝郑铨的眼前，图中所画的正是当下宝庆殿中的盛宴，皇帝郑铨、皇太子郑玮、福曦公主皆出现在了图中，更令皇帝郑铨惊讶的居然是许皇后也在图中，可是其余嫔妃和廉王郑琤却不见身影。

    这时皇帝郑铨的眼神又注意到了旁边的题辞，将其一字一字给念了出来：「君上宴谢酬，孺慕满g0ng闱。」

    仔细近看才知晓这画的别具心裁之处竟不是只有裱成了屏风而已，更有那题辞，从前艺贵妃作画可不曾题辞。还有一怪事，那便是画中竟少了仇皇后、艺贵妃、廉王郑琤，而出现了许韫华的面貌。

    皇帝郑铨便满心疑惑地问道：「Ai妃这图中怎少了你自己还有琤儿？还有那题辞难不成也是Ai妃你所想？」

    这些正是艺贵妃期望皇帝郑铨能对自己提出的问题，艺贵妃见目的已达成了一半，喜乐之余便赶忙侃侃回道：「回禀陛下，方才您说与妾身还有琤儿是一家人，妾身受宠若惊。陛下与光献皇后、皇太子、福曦公主何尝不才是一家人？妾身绘制此图之时，心心念念的全是陛下、光献皇后、皇太子还有福曦公主的天l之乐。况且今日主角是陛下与皇太子，妾身制作此屏风也是对於皇太子的敬意，妾身与琤儿都不敢也不愿僭越，所以便没有将自身还有琤儿给画入此图之中了。至於那题辞，您知道的，妾身哪有那样的好文采？能想出那绝妙好辞的另有其人。」

    皇帝郑铨对艺贵妃的谦逊之心和T恤之意很是感动，同时也对後g0ng之中居然有人能有那样的好文采而感到赞叹，嘴上虽不多说却是连连点头以示称好。这时紧盯着那十个大字，拂着长须问道艺贵妃：「哦？那是何人所题？倒是令朕好奇了。」

    须臾之间，艺贵妃与德嫔交集了会儿目光，然後便向皇帝郑铨脱口而出：「回陛下，不是别人，正是德嫔的侄nV贺兰氏。」

    席间众人闻之大惊，一时之间殿中寂静无声。

    自从贺兰家被族灭後，德嫔已说已是许久没出现在宴席之中，且也许久都没听见过德嫔的消息。皇帝郑铨亦是如此，自己对於德嫔这个相处多年的妾室早已是几近不闻不问，心中也仍然还惦记着当年的香囊之事，实在事有些不愿面对德嫔，对自己的提问立即有了稍许後悔之意。

    艺贵妃见场面气氛僵y，皇帝郑铨面有难sE，便打个圆场道：「陛下，今日盛宴，德嫔meimei也有出席。德嫔meimei是五公主的生母，也被大公主视为养母，贤慧得T、以德服人。她的侄nV贺兰氏虽然是g0ng婢，但却手不释卷、勤奋好学，很是秀外慧中、动循礼则，所以才可想出这样连陛下您都称赞的好辞句来。」

    郑铨刻意不去想那不快的往事，只低声关切道：「德嫔，多年不见你出席宴席，今天怎麽倒肯来了？」

    德嫔起身，恭谨回道：「回陛下，妾身晓得今日是皇太子与廉王回銮的宴席，陛下很是重视，所以想说一定得来与陛下同贺。可若是陛下不愿见到妾身，妾身离席就是。」

    望着德嫔穿戴着当日在王府中，自己所赏赐她的珠钗华服，又心念方才艺贵妃所言及的大公主、五公主，自己与德嫔之间的种种旧情、回忆便渐渐回到了皇帝郑铨心中，感怀着件件往事，心中也起了不忍。不免也就对德嫔起了怜悯，只是客气地道：「朕没有那意思，你也不必拘谨，坐下吧！」

    德嫔所有的忐忑不安随着皇帝郑铨一句平和的「赐座」，顿时灰飞烟灭。只见她喜不自胜地谢恩，随後缓缓坐下。

    皇帝郑铨回想了下贺兰奉世和贺兰济世的家族中人，问道德嫔：「朕记得你的两位兄长都生有nV儿，艺贵妃所指的侄nV可是哪位？」

    德嫔恬而微笑，谨言回话：「回禀陛下，是妾身长兄的次nV贺兰婧媛，正是在妾身身後较高的那个g0ng婢。而较矮的那个则是么nV贺兰如媛，今日这屏风便是艺贵妃娘娘命她给制成的。」

    仇皇后、仇义隆、王金宝、程务章、程以丹与仇、程两家的亲眷皆微露出了不悦的颜sE，今朝本是庆贺皇太子回銮的盛宴，怎被两个低贱g0ngnV给抢去风头了？居然还是当年的政敌贺兰奉世家的nV儿。

    皇帝郑铨又问：「原来你身後的那两个g0ngnV就是贺兰奉世的两个nV儿，不料竟有如此才华。那长nV呢？可也有在此？」

    艺贵妃随即迎合道：「回陛下，正在妾身的身後，此g0ngnV正是贺兰奉世之长nV贺兰婉媛。」

    艺贵妃和德嫔让三个姑娘快依次向皇帝郑铨欠身问安，皇帝郑铨又回头看了看那《g0ng宴图》裱成的屏风，又看了看艺贵妃、德嫔和贺兰氏的三个姑娘，神sE犹如平静的湖面那样的沉稳，本yu有所言却又止了住，片刻後终究只以手作势让她们姐妹三人平身。

    仇皇后见郑铨如此之态，便假意称赞道：「果真是一脉相传，本g0ng还记得当年贺兰奉世文采风流、能言善辩，先帝与陛下都很是赏识。虽说後来获罪伏诛，可是nV儿入g0ng为奴之後却还能如此争气，承继父亲的才情，这说来这也是有人用心良苦的成果，如此多年的栽培实在不易。想来这几个奴婢以後必定是能够青出於蓝，超越自己父亲的。若能那样，入g0ng也未尝不是种福分。」

    这话可是针对着艺贵妃和德嫔说的，意图在众人之前揭发她俩暗自照拂罪臣之nV。但她俩却不感受扰，仍旧是心静如水、神态自如，婉媛、婧媛、如媛三人则更是不卑不亢，只当这位仇皇后之言是种勉励就好。

    皇帝郑铨虽不理会仇皇后所言，但却是仍在芥蒂当年贺兰奉世的争辩、忤逆。在沉静了一会儿後，便命令道汪振忠：「这到底也是贵妃的心意，就让人把这屏风摆在朕的金华殿中吧！再将光献皇后的羊脂白玉项圈赐给贵妃。」

    汪振忠遂让方才那两个抬出屏风的宦官将屏风给搬到了金华殿。

    艺贵妃起身谢恩，再向皇帝郑铨求道：「谢陛下厚赐，只是这绝妙好辞是贺兰婧媛所想，将这《g0ng宴图》给裱为屏风也是贺兰如媛的主意。妾身斗胆求陛下也赏赐德嫔和这两位g0ngnV。」

    皇帝郑铨并不情愿，於是道：「身为奴婢为主人想点子是本分，不必多给赏赐。至於德嫔，朕会再有定夺。」

    艺贵妃听了也只好作罢，但心想既然皇帝郑铨对於德嫔态度已有转变，那便是个好的开端，自己就循序渐进，别C之过急吧！

    众人也都继续着起初的宴饮享乐，不去多想那屏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