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火_番外一《另一个故事》(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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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另一个故事》(下) (第1/2页)

    很难说是什么时候对岑秋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最初确实是被色相皮囊吸引,也只是做炮友。却怎么不知不觉就变了味,动了心?

    祁邗问自己。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是看见那人就会心悸,待在一起就能忘掉一些忧扰。他高兴自己也高兴,他难过自己更难过。想逗他笑,想让他过得好,想给他所有他想要的。

    他冥思苦想,不得章法,俄而又恍然大悟。如果说得清,就不叫感情了。常常生发于毫末,成长于未觉,待到一转眼,已是绿叶发华滋。

    枝叶在胸腔里抽条,填满了心脏,偏偏不能宣之于口。

    怎么敢说爱?谁也不敢说。

    在西北的那一夜,他看着岑秋凑上来的唇,极尽克制,才将将避开。

    他的脑中时刻都分明地划着一条线,精确到毫米,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很清楚,要想维持这种关系,分寸感不能丢。荷尔蒙的分泌只是一时的,清醒之后发现犯下了大错,就为时已晚。

    分别后这一点也很快被证实。回到x市后,他给岑秋发了几条信息,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如果是因为他的躲避让岑秋不高兴了,祁邗想,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明白的。流离失所的人于三九寒冬中抱在一起取暖,等到翌日阳光普照,气温回升,又是匆匆分别,好聚好散。

    而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岑秋觉得,这段关系没必要了。也许他决定和傅关临一刀两断,也许他决定原谅傅关临。不论是何种选择,都与祁邗无关。他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局外人,无足轻重。

    祁邗看着那些没有回复的消息,心想,是了,该结束了。

    也足够了。岑秋来找他是出于报复,他找岑秋是出于色相,也是各取所需,何需再进一步?

    剩下那些莫名的情绪,该淡忘的淡忘,该否认的否认。下次再遇见,说不定又是神态自若,气定神闲喊一声“嫂子”。

    可他好不容易花上几天把这些都厘清,外头传来风声,说岑秋跳江了。

    很多年后祁邗午夜梦回,每次从无边无涯的梦魇中挣脱,都是大汗淋漓,仿佛刚刚从水中打捞起。他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关于那夜的星空和草地,远处暗红的山峦,那人明亮的双眸,一遍遍问自己。

    为什么当时没有吻下去?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蜷曲起来,觉得全身上下都布满一阵阵钝痛。

    岑秋跳江后,搜救队在江里捞了三天,什么都没捞到,那人尸骨无存。祁邗听说后如遭五雷轰顶,震惊,恐慌。他通红着眼,跑到了事发的大桥上,正撞上在那里让人捞尸的傅关临。

    他从车上翻出一把匕首,扑上去照着傅关临捅了三刀。傅关临反应很快,拔出匕首刺向祁邗。两人在桥上扭打,彼此都猩红着眼,你一刀我一刀,最后被人拉开,双双送去了急救。

    桥上的血混杂着泥土,在寒冬中凝结的很快,用高压水枪才洗干净。被抬上救护车前祁邗看着那摊血,看血迹渐渐蔓延,终于在流至桥面边缘时完全凝固,没有落下大桥掉进江水。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肯放心地晕过去。

    他们的血要是混进江水,怕是平白脏了岑秋的安魂地。

    醒来后,他去见了傅关临。傅关临比祁邗多挨一刀,彼时正躺在病床上。见到祁邗,他动作激烈,不顾伤口上的纱布渗出血迹,伸出手要掐祁邗脖子,被周围人手忙脚乱按住。

    祁邗语气平静:“我来就是问问你,他为什么要跳江?”

    傅关临闻言停止了挣动。突然间,他好像迅速憔悴了下去,怒视着祁邗的双目也偃旗息鼓。他将脸埋在了手掌里,似癫似狂地大笑起来。

    众人都看着他,眼神不解又同情;祁邗目光依旧平静。而下一秒傅关临又突然暴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将祁邗扑倒在地,用尽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怒吼道:“都是你!都是你!”

    岑秋在跳下去的前一刻,傅关临于灯火明灭间看见他动了动唇。之前的一切都太快,也太混乱,直到被捅了刀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这些天,他才想起这回事。

    他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岑秋说的是什么?他死前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直到刚刚,祁邗问出那句话的那一刻,傅关临突然间在脑海中读出了岑秋的唇语,明白了他说的话——

    他说我爱你。

    不会是说给自己的,傅关临很清楚。哪怕他想自欺欺人。

    祁邗听见自己的颈骨发出咯咯声响。动脉的搏动渐渐放缓,摄入的氧气也变得稀薄。他的眼前模糊一片,只剩下傅关临对他恨之入骨的眼睛。

    在窒息的前一秒,傅关临终于被人拉开。祁邗躺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干呕,每一口氧气的吸入都变得无比艰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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