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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惨笑,嘴角扭曲的弧度称得上诡异。他说:“可是你和我妈,还有沈阿姨,又是怎么回事?” 那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房间变成了一个黑洞,把三个人一起吞噬。 祁邗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覆水难收,他眼睁睁地看着泼出去的水浇在了他父亲,还有他哥哥的身上,把他们从头到脚浇得湿透。 他微微张了张口,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未能成调的音节:“我——” 祁仲熙从桌后站了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扇在脸上发出的甚至不是一声脆响,而是闷响。祁邗被打得差点摔到地上,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脑中顿时嗡嗡作响,尖锐的耳鸣覆盖了他的听觉,嘴里渗出血迹。 老爷子好像对祁闻说了什么,但祁邗听不清。 接着祁闻扶着祁邗出去了。祁闻关门时,祁邗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向着窗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闻把祁邗扶下楼梯,让他坐在了沙发上。 他对祁邗说了句什么,祁邗捂着耳朵,低声说:“我听不清。” 祁闻顿了顿,没再说了。 过了片刻,祁闻问:“现在好点了吗?” 祁邗点点头。 “爸现在在气头上,劝不过来的。我先让人送你回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行不行?” 祁邗“嗯”了一声。 他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祁闻:“我刚刚……我……” 祁闻笑了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和爸这点简直一模一样,生起气都这副德行。” 他用说笑的语气说这些。祁邗也勉强笑了笑。 祁闻:“你好些了吗?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去?” 祁邗:“嗯。” 祁闻站在门口目送载着祁邗的车子驶去。 祁邗心里,再怎么说,也始终是有些怨怼的,他知道。尽管他那句话只是处在气头上时的口不择言,但多少也带出了些真实情绪。 他是怨的——既然对我的生母没有感情,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让我来承受那些伤害?既然娶了沈阿姨,让我短暂地感受到了母爱,又为什么要分开,明明说是等待几年才修成正果的的“真爱”? 虽然听见祁邗那么说的时候祁闻确实愣住了,但这些情绪,他其实多少能感知到一点。 但他也清楚,自己体会到的不及祁邗的万分之一。 也许只是一直默默地承受着,经年累月挤压在心里,才终于借由这个时刻爆发出来。 祁闻在门口站了一会,缓缓闭上眼,下定了决心,往楼上走去。 书房的门再次被叩响。 祁闻站在门外,说:“爸,是我,祁闻。” 片刻后,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 祁闻推门进去。 老爷子还维持着他们出去时的样子,对着窗外坐着,手里拿着什么。 出于角度原因,祁闻瞥到了——是沈清以前买的镇纸。她离开后,老爷子一直没让人把她的东西清理掉。 他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 沈清和祁仲熙都不会拿他们的事对小辈讲,但祁闻自然也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三言两语很难讲清楚。感情是很难琢磨的,有时候说不上谁对谁错。 也许这也是祁闻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经营一段感情的原因。从小到大的环境让他早早就明白了一些事,让他不能像成长在那些普通家庭的人一样,对爱情这回事有什么憧憬。 爱上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对他、对祁邗来说都是。 可也许是某种奇妙的血缘继承,祁家的人又都有一个特点——一旦爱上了谁,就怎么都躲不过,哪怕是遍体鳞伤,哪怕是前路无望,依然怎么也放不下,不撞南墙不回头。正如从前的祁仲熙,正如现在的祁邗。 祁闻无声叹了口气。他对着父亲的背影说:“我来……是想和您谈谈小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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