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辞旧迎新的辞 (第2/2页)

    说罢，一只大手揪住奴隶的后脑，拽着头发强迫他抬头。

    满目的刺光让习惯黑暗的人根本无法睁眼，强光的刺激导致他眼角泛出泪，他的肩膀颤抖着，双手下意识想要遮住赤裸的下身，却又被硬生生拉开。

    紧接着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被强迫摆出那所谓的标准跪姿。

    小家伙其实长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偏女气的长相。身材消瘦，看上去没什么肌rou。大概是年纪的原因，通身的敏感处都泛着嫩粉色，是个好底子。

    云先生盯了他几秒，侧首跟手下交代几句，转身离开了。

    跪着的人看不清男人的脸，他有些恍惚，只知道自己又被几个人揪着头发掐着手臂抓起来。伤处的疼痛在此刻反倒不值一提，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全身瘫软地等着被塞回铁笼。

    拖拽的方向却不是预想那般。

    他赤裸着被拽了出去，有人接过那根腐烂的自来水管，像洗一块抹布那样给他冲洗。

    冰凉的水在他身上来回冲刷了近十分钟。秋冬的天气太冷，这种水温打在皮肤上带来的是阵阵刺痛，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要疼一些。

    小家伙湿漉漉地跪在原地发抖，也不知疼还是冷。

    几分钟后他裸着身子被人从后门带离，送上了停在角落的黑色商务车。

    后座与驾驶室有隔绝空间，车后座经过改造，只有一个人的座位，刚才的男人正坐在那儿，低头看手机里的信息，似乎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男人座位边的空地上铺着一层短绒毛垫。车门在身后自动关闭，少年意识到车子启动了。车内空调在他的右手边，他不敢抬头，但又忍不住往那靠了些，缓解自己身上冻到没有知觉的神经末梢。

    成恽很难说清楚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冲动，他不该来接触这种身份的奴隶。

    但看到人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实在是个漂亮的孩子。

    他做好打算，若是自己以后失了新鲜感，再送这麻烦回来，拍卖出去的价格只会比现在买他的价格翻数番。

    少年跪在原地犹豫不决，待车开出去良久，才发着抖往男人身边爬了几步，又重新跪好。屁股坐在后脚跟上，低垂着脑袋嘴巴开合，轻声道：“主......主人。”

    成恽静静地打量这个年轻人，目光里却没有该有的怜悯和欣赏。

    他作为支配者，更喜欢那种征服的快感，尤其是收拾管教一个浑身是刺的sub，磨平他锋利的爪牙，让对方只为自己一人乖顺。

    “叫什么名字？”云先生的声音却比先前更加低沉，犹如一杯低浓度的酒精饮料，在不知不觉中引人的醉意。跪着的人抿起嘴，无处安放的手正在大腿边死死掐住自己。

    “宋...宋辞。”这孩子声音和他的身体一样，连尾音都透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唐诗宋词的宋词？”成恽自上而下地细细观察起这具身体。跪着的人显然没有习惯被人这样长时间的赤裸裸地盯着，手悄悄地想要挡在身下，却又碍于冰冷的气氛只好忍住。

    “不是...是......辞别......辞旧迎新的辞...”他的声音太小，差点就被发动机的声音盖过。

    很快，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

    宋辞下意识往后一躲，地下市场的人无缘无故的打骂他经历过太多，见到有人接近就本能地害怕。

    可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他的躲闪而责罚他，只是静静地停在那，手掌心朝上，倒像是个邀请赴约的姿势。

    半晌，宋辞向前动了动，将下巴轻轻贴到男人的手指尖。

    他不清楚这个手势对应的命令，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递给男人的东西。将脸凑过去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掌心竟是温柔地抚过了他的侧脸，在他头顶摸了摸，好似在怜悯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宋辞配合地低下脑袋，眼眶有些发热。

    他像是从小就被人抛弃在外的野孩子，从来没得到过几分温暖。男人的手覆在他的额前，温热的体温让小可怜忍不住要再凑近一点，可那点温度并没有为他逗留。

    “还有十五分钟。”云先生收回了手，将自己搭在一边的大衣盖到宋辞的肩头。刚才手下那种冰凉的触感差点让他以为这个人没有正常的体温，“想想那些人教过什么，等到家了一项一项告诉我。”

    宋辞本不知道该如何摆的手捏到大衣的领角，他将自己缩在这个温暖的小空间内，生怕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可在听到家那个字的同时，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滴落下去。

    他哭得很突然，成恽看着他没再说话。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颜邺告诉他自己的人已经找到了。一度被圈内人捧上dom神坛的云先生眉梢轻挑，最终给对方回复了一句：

    「教过爱哭的sub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