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一眼万年。 (第2/2页)

他当然只能洗耳恭听。

    “有一个贵族少年，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剩下一个病态偏执的父亲……”

    乌蒙希斯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没人爱的孩子。

    仆人们总是告诉他，作为玛琉斯未来领主的他，有多么耀眼夺目，有多么荣誉高贵。

    但从来没有人称赞过他可爱可亲。

    在他那位同样被形容为“耀眼夺目”，“荣誉高贵”的父亲在他身上进行基因感染实验的时候，没有人来拯救他，甚至没有人问他一句“痛不痛”。

    可惜，基因感染在他身上失败得很彻底。

    不过，也以为这次经历，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父亲总是神经质地冲冻在冰棺里的那具尸体絮絮低语。

    基因感染并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实验，小乌蒙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也会躲进冰棺里，挨着他已经死去的母亲睡下，试图让低温克制住他的痛苦。

    低温，确实有点效果，聊胜于无。

    母亲的怀抱虽然不温暖，但安抚了痛苦的少年。

    然而，被于瑟尔发现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迎接少年的是一顿毒打。

    除了死去的母亲，小乌蒙还在这里遇到了另一个人——

    埃斯。

    于瑟尔没有进到陪伴乌蒙希斯长大的责任，埃斯这个机器帮了他的忙。

    可惜他也只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机器，对于小少爷的三观和性格塑造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乌蒙希斯在声色犬马的浮华生活中长大，他唯一的纯真，只会对那个无法拥有人类情感的机器人叔叔吐露。

    埃斯就像是小少爷的树洞。

    “埃斯，为什么她们都那么虚伪庸俗？”

    乌蒙希斯没有长辈的管束，未成年就开始花天酒地，小小年纪就有了无数的情人。

    “她们口口声声说爱我，但从她们的眼睛里，我只能看见对那个由权力、财富、欲望组成的少主的爱，她们爱的不是乌蒙希斯，是‘玛琉斯’这个代表着奢逸的符号。”

    白得像雪一样的男人只是微笑着，看着可怜的小少爷。

    “小少爷，您觉得，什么是爱呢？”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应该是她们这样的。”

    她们眼里的虚情假意，小少爷早就看透了。

    “您认为，于瑟尔先生爱您的母亲吗？”

    “他是个疯子！”小少爷激动地骂道，但也不能反驳，“他的确爱母亲。”

    乌蒙希斯又想到了自己一出生就被当成基因感染容器的双胞胎兄弟或者姐妹。

    “如果他她还活着的话，我们也会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相爱吗？”

    “这可不一定，于瑟尔和玛丽莲也是为数不多相爱的玛琉斯领主。”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乌蒙希斯，选择继续沉溺于灯红酒绿之中。

    既然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就别怪他喜新厌旧了。

    小少爷换床伴换得比衣服还勤，骄奢yin逸的名声很快就传到了各大家族耳中，于是他们也开始给未成年的小少主塞男人或者女人。

    乌蒙希斯来者不拒，直到家里的仆人从瓷器铺子上给他带来了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的名字叫“阿瓷”。

    怪不得平时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男仆敢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献媚，这个少年的确漂亮得过头，胜过乌蒙希斯见过的所有美人。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话，这副皮囊一定是神亲手捏出来的。

    但阿瓷的美丽并不像那些经过了手术刀或者基因刀修改的完美容貌，他的美丽永远不会让人觉得完美过头而显得虚假。

    见到他的那一刻，你只会觉得，这种美是确有其事，凡间能孕育出来的。

    这是一抹属于凡尘的温热灵魂。

    尤其是他还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没有夹杂任何肮脏欲望的清澈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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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一眼定终身”的话，乌蒙希斯相信自己不是“一见钟情”，至少也是“一眼万年”了。

    他承认他被这个叫阿瓷的少年吸引了，但他不允许自己沉湎，他更希望阿瓷先爱上自己。于是小少爷克制自己已经冒出芽的萌动，故作冷酷地引诱那个叫阿瓷的美丽少年。

    他将一切珍宝都捧到少年面前哄他欢心。

    每每他对阿瓷说：“阿瓷，我喜欢你。”

    阿瓷也会对他说：“乌蒙，我也喜欢你。”

    而且阿瓷还是笑着说，那种让人愿意献出心脏的，温暖美丽的笑容。

    乌蒙希斯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遗憾地是，漂亮少年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澈，除了清澈，没有别的。

    也就是说，阿瓷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喜欢”这种情愫。

    小少爷十分挫败，但还是要故作凉薄，摆出一副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