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于是他决定将上帝一同摒弃 (第1/2页)

    米伽回来时已经是时隔一天的傍晚，直升机的轰鸣声惊扰了归家的倦鸟，它们像弹落的灰尘，扬起又落下。涂刷迷彩涂料的钢铁怪物大喇喇地停在草坪上，与庄园里精致典雅的建筑和精心修整的园林同时出现在视野内，显得格外突兀。

    听见直升机巨大的噪音时，安保人员和管家仆人便都匆匆迎出门去。比起期待在场的人们似乎更加忐忑，有人暗地里彼此交换目光，有人紧促着眉头，如临大敌。

    一个身影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他身上裹了一件短袖T恤，腿上穿着迷彩工装裤，脚上踏着军靴。身后跟了三个相同打扮的人，正大步流星朝人群走来。

    管家站在大门正中央，恭敬地向他微微鞠躬，“少爷，欢迎回家。”

    他的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最终落在他们随身携带的枪械上。知道的人清楚他们是回到大本营的自己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清洗帮派的刽子手。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有实力这么做。

    “把枪还有匕首都放门厅吧，你们可以先去客厅休息。”为首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吩咐，顺手从自己腿侧拽出一把手枪。

    “我的也要收掉吗？”米伽的身材比奥亚还要高大，拜常年不间断的训练所赐，他比年轻时的奥亚还要壮硕一些。但两人的五官眉眼仿佛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都是上帝用刻刀精心雕琢过的产物。

    侍奉家族多年的管家会不自觉地将米伽同年轻时的奥亚比较，两人最大的不同也许是他们的眼神，当年奥亚的目光中多有玩世不恭，现在的沉稳精明也是经历血雨腥风，以粗粝的现实作为磨刀石，渐渐打磨出来。反观米伽，他遗传了他父亲那双华美翠绿的眼睛，但内里却没有多情的种子，反而充斥着一股认真的狠劲，满是破坏欲的凶悍。

    管家自知他没有资格评判奥亚的做法，但他的的确确亲手打造了一个恶魔。

    管家双手接过他的枪，交给一旁的保镖。“您回家了，好好休息两天吧，这里不是战场。”管家宽慰话语的潜台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敌人”。

    米伽垂着眼皮，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声音低沉嘶哑：“任何地方都能变成战场。”更何况是那个男人，他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伪装得再好，米伽也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个掠夺成性的人，原因无他，正因他们相像，才会如此了解又如此排斥对方。

    米伽和塞拉斯在这里长大，整栋屋子似乎都没有怎么变。米伽拒绝了管家给他带路，自己穿过前厅和走廊，每一步都踩在已经走过无数遍的路径，最后脚步停在了书房厚重的红木门前。

    这里曾经是米伽和塞拉斯学习的地方，塞拉斯开始学习绘画之后就单另给他开了一间小房间当做他的画室，而这间屋子则默许为米伽专属的小型图书馆。

    米伽轻轻把手搭在门把上，门并没有上锁。落日的霞光投射在书架上，书桌上一尘不染，书籍纸张都累叠整齐，仿佛它们的主人刚刚才离开而已。

    一室静谧，不过米伽还是敏锐地觉察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米伽踱步到沙发前，目光越过沙发靠背，落在了掩藏在其阴影中的身影。

    乔杉胸口上盖着一本书，侧头将脸埋进沙发靠背投下的阴影中，睡得正熟。

    白色的棉麻衬衫领口微张，露出一截锁骨，上面缀着红痕，宛如夕阳落下的光斑，明明是情色意味的痕迹，在他身上偏偏多出一份神圣感，这令米伽疑惑，也像一只无形的手勾引着他上前破坏眼前安逸又舒适的景象。

    他绕到沙发前，蹲下身端详着乔杉的睡颜。他们已经两年没见，同米伽相比，乔杉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要说哪里变了，他似乎比两年前更漂亮了。

    米伽很少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乔杉有俊郎又明艳的一面，也有温柔贴心的一面，而此时他身上多了一丝情色的诱惑，那魄人的美勾绕着米伽的心，也煽动着他心里的那团火。

    米伽拂过他耳边的一缕头发，这一举动似乎惊扰到睡梦中的人，乔杉的眼睫微微颤动。他转过头，脸颊贴上近旁的刚刚还在拨弄发丝的手指。

    他像一只粘人又乖巧的猫咪，在无意识中向米伽靠近。

    米伽眼中的阴翳一闪而过，伸手制住对方的下巴，蛮横地啃咬上去。

    乔杉从睡梦中惊醒，起初他以为是奥亚，但那过于强势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