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麟_三十五、错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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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错身 (第3/3页)



    那日,不知是偶然与否的冲突便在舒侯的介入下结束,只是他在调停完毕後,带走了公子羽,而非先出手的自家儿子。

    公子召收拾好东西离开S箭场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注意到一旁的公子其,并奉上浅浅一笑,仍是那般心事重重的样子,错身时公子其听到了一句嘟囔。

    「……是啊,我就只是这样而已。」

    这话明显与方才的冲突有关,若按照语意推断,那这句回话的上一句会是什麽呢?

    ──你就只是这样吗?这仅是猜测的话语涌上心头,却使得公子其心中一紧,彷佛有什麽既成的念头被打碎了那般。

    不久,秋狩时公子羽毫无所获,反而是公子其颇有收获,收下了由国君亲自分食的第一盘r0U炙。

    又过数年,两位公子陆续成婚,终也轮到了公子其。

    对此,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也不会有人来问他,因为这是由国君指的婚。

    婚宴之上,身为嫡子的公子召代替未到的国君完成了仪式,而他见到了公子召回座时,身旁坐着一脸平静的公子羽。

    在一些重要仪式结束後,便是宾客陆续上前向新人祝贺,而那些宾客送上的笑容祝词却让公子其有些不舒服,只因为那些话多半是送向他的新婚妻子,如今户官于伯的么nV。

    说是才德俱足、容貌出众、出身尚佳,这一句句听在公子其耳中,简直像是在说他什麽都没有,却配了一个这般上好的对象一般。

    那日,那怕是先代替国君主婚的公子召也再次送上祝贺,而公子羽却始终端坐席上,直到撤宴都没有来到他的面前。

    不久後,公子羽接任了祝官,而他则是被派到了西边一地担任伯长。

    离开定邑城前,他曾向君府提出请求,希望能将母亲与弟弟一同接走,但被夫人驳回,而那时国君已少会客,大小事咸决於夫人之手。

    每隔一段时间他都必须回到定邑城,只是他除了大婚那时外,已经不怎麽回到那从小居住的院落,都是住在岳丈于伯的户官府。

    或者那对他而言已经是另外一个家了。

    回到此刻,公子其穿上正式的礼服,挂上了配剑,迟了来悉那一路好一阵子後,这才取道定邑城西侧通道,绕了一圈前往君府。

    他不知道这是否安全,但他已然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他愿意放弃这一路的争取,选择放弃。

    於他而言,西城墙边的这条路曾是他年少时求学走的路,恍惚之间似乎见到了仍是孩童的自己缓缓走向学舍,又或者是与仆从一同牵着坐骑要往城外,又或者是在身侧看到了将于伯之nV、他如今的妻子送往居住的院落的队伍。

    一切显得有些虚幻,眨眼间仍是那兵戈齐备,前後簇拥要走完的最後一段路。

    这时,他想起了来悉的问题,心中已有了解答──或许不是发生过什麽让他对公子羽心有不满,而是什麽都没有才心生不满。

    这绕远路的行程却是顺畅无b,没有任何人窥伺他们的行动,也没有任何的阻碍,就只是花了点时间才走到君府之前。

    府外,已有不少仪仗礼器,然而祝官府众人却似没见到不远处的这对兵士般,仍旧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唯独一人注意到了他们,在一g忙碌的祝人中笔直朝着他走来,分外惹眼。

    公子其认得他,那是祝官府的执事,但不记得是叫什麽名字。

    「公子这是要引兵冲犯国君灵前吗?」

    这问题早在孟侯的设想中,所以公子其明白这时该做什麽。

    「岂敢,只是诸事萦绕,直至此刻才来先父灵前,执事总不会拦阻吧?」

    执事的目光扫过了公子其,身侧的孟彻与于辰,最终投向了他们的後方。

    「这麽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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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会,他们只不过我等忧心野人在畔,特意从孟地调派来的拱卫人手罢了,自然只会守在府外。」

    执事仍是那般审视目光,不过也没有阻碍,在孟侯指示身後兵士守住君府前通道後,便是回去指挥祝人工作了。

    公子其不喜欢执事的那种目光,彷佛自己在执事面前什麽都不是,可他没有多说什麽,仅是领头跨步,与身後两位左右臂膀一同前行。

    於路旁,他见到了当年挡在公子羽身前的吕志,但此刻吕志没有挡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多说什麽,就只是站在路旁目送他们走过。

    作为国君灵堂的并非公廷,而是往日常常用来举办家宴的厅堂,剥去周遭的白幡烛火,再撤去诸般器具後,彷佛又是那家人聚在的场合。

    那时弟弟会设席於他一旁,偶而问问领地上有什麽新鲜事。

    对面两席则是公子召与公子羽,两人偶而会交谈,但多半还是静静进食。

    阶上则是国君与夫人,而在他印象中,这对夫妻同时出现时的互动并不热络,而父君多是沉默不语,反而是夫人会询问一二,或许算是称职的nV主人吧,可公子其并不在意那些,总是将目光投向身为侍nV的母亲。

    这一刻,眼前是空荡荡的灵堂,白幡高挂,烛火摇曳。

    倏忽,他想起了那个总是笑脸迎人的公子召已经不在了,那怕他对那个生下来就是要成为国君继承人的二哥没有什麽意见,但回想时却会有一张脸与笑脸一同浮现,那是别过一旁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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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只一次想过或许公子召的笑容是假的,因为那人总是笑着,笑着面对旁人,笑着面对他,但更多的仍是将目光投向身为祝官的另外一人。

    也许在公子召的眼中,只有公子羽才算是他的兄弟吧。

    ……可他也不在了。

    公子其跨过门槛,踏在灵堂内。

    阶上不再见那并坐却显得尴尬的夫妻,取而代之的是合乎礼制的国君棺椁,以及背对门外,跪坐在灵前的身影。

    他放慢了脚步,呼x1似乎因室内沉闷的空气而有些粗重,可仍旧是一步步踏到了阶前,那曾经只属於国君与公子召的台阶之前。

    这一刻,他开了口却没有发出声,或许有太多的话想要诉说,却没有那样的心思,想到的却是接下来的许多事──控制住君府与祝官,从他手中夺过代掌国事的职责,在以五官协议的方式迫使吕卫官停手──这样就结束了。

    良久,只有一句话从他口中挤出。

    「……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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