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他像阴沟里的老鼠 (第2/2页)

也会勾引人，他每天都伤痕累累地回家，他看到母亲红了眼眶，偷偷流泪怪自己没本事，但是还是坚持送他去读书。

    可他好累，他不想上学，他开始恨母亲为什么是妓女，他们为什么要受这种罪，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恶心狠毒。

    于是他偷偷跑了出了，上了一支不知去往何处的车队，他又累又困，缩在一堆货物间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身处这个陌生的城池。

    他好害怕，过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实在饿的不行了只能跟着乞丐们乞讨度日。

    那天，他实在太想娘亲了，独自蹲在雨中哭泣，却被抓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方，开启了他人生中最生不如死的一段阴暗时光。

    因为这双眼睛，他被那些人认为是天生的驭蛊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比旁人痛苦百倍，因为这双眼睛，他承受了万蛊噬心之痛，他的痛感比别人更强烈，他几乎每次都疼得昏死过去，但是那些人又会喂他东西把他的命吊回来。

    他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但是他想念娘亲，他撑着的唯一动力就是回家，他不敢相信如果他死了，娘亲会有多伤心。

    这时的柳枫眠在曾经的现实里，并没有遇到燕洛泱，而是经历了数不清的折磨，甚至杀死了所有的孩子，在心狠手辣的吴越手下，种下了绝命蛊，成为了万蛊城的少主。

    可是几年后等他赶回荆南，却被告知那个残破的小院四年前就已经没人住了。

    他心心念念的娘亲死了，早在他走丢的那一年，寻找他无果时，就被男人强jianian而死。

    他发了疯地杀人，杀了曾经那些欺负他和他娘亲的人，将那个强jianian他娘亲的男人连同他曾经的父亲一并查了出来，在那残破的院落里，将他们折磨致死。

    他曾一度厌恶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也厌恶情爱，甚至不解地玩弄过许多人的感情，最终她们都哭哭啼啼地在他的脚边哀求，他觉得无趣，实在是烦了，就把人都杀了。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干净善良的人，这个世界却是困住他的囚笼。

    现在他自由了，但他也再不是那个干净善良的小男孩了。

    直到，在这条时间轴上，他遇见了燕洛泱，他的jiejie，她是驱散他黑暗世界的那道光，是他甘愿低头为之沉沦的那个人。

    ……

    小枫眠哭累了，过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从她怀里跳出来，犹犹豫豫地拿了个馒头低头递给了她。

    “……你吃。”

    “啊……好！你也吃，这里还有水，你多吃一点，吃饱了，我们才好回家对不对？”燕洛泱惊喜地接过，摸了摸他的头，他还有些不适应，别扭地从她手下躲了出来，缩到一旁咬起了馒头。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

    燕洛泱试探道：“枫眠，要不，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吧？枫眠这么漂亮，盖着眼睛多可惜啊。”

    他僵了僵，扭过了头硬邦邦地道：“……这双眼睛，是不祥的。”

    “怎么会呢？”燕洛泱不解地抱过他，无视了他细微的挣扎将他放在了腿上。

    她轻轻地撩开他的发丝，浅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们枫眠的这双眼睛，多好看啊……jiejie最喜欢枫眠的眼睛了。不要这样想，你的眼睛这么特别，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才对，不要管旁人说的，谁说你，你就打谁，你打不过的人，你就叫我来，我帮你打他！”

    她心疼地抚摸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痕，“枫眠，别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会保护你的，你要记得，那边，还有我，在等你回来啊……”

    他听不懂她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她的安抚下微微红了脸，看到她悲伤的表情心里莫名一颤，别过脸无措地嘟囔道：“随、随你就是了！……不就是一个头发嘛，至于这么难过吗……”

    他最后一句话轻轻地，燕洛泱没有听清。

    她打起精神笑了笑，帮他修剪了下额前的碎发，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又给他扎了个高马尾，现在他看起来，更加精致漂亮了。

    没了头发的遮挡，他有些不适应，小手攥紧了衣角，垂下了眼睛不敢看她。

    傍晚，夜空已经挂上了数不清的繁星。

    织梦蛊的侵蚀好像越来越强了，她能感觉到，这个时空在排斥她的存在。

    她不能再耽搁了，得把枫眠尽快送到他母亲那里，因为他曾经说过，他想见一面自己的母亲。

    她为柳枫眠掖好了被角，熄了烛火躺下暗自焦虑。

    现如今她只能祈祷，在她彻底被排挤出去之前，不要再有别的干扰，自己能尽快地将他送回家。

    夜色渐深，燕洛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柳枫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悄悄睁开了眼。

    他借着月色看着对着他侧躺的燕洛泱，她面色宁静，十分好看，他盯着她看了半天，最终忍不住起身小心地钻进了她的怀里。

    好温暖，好安心……

    燕洛泱在睡梦中动了动，身体察觉到怀里多个个抱枕，不自觉地伸手圈住了他，将他抱得紧了紧。

    柳枫眠呼吸一滞，在她怀里蜷着身子，等了半天发现她没醒，终于松了口气。

    月色宁静，虫鸣不止，他看着搭在自己身前的那只纤手，忍不住伸出小小的手掌缓慢地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做完了这些后，他白日里谨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细微的留恋，小手握紧了她的手掌，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背，柳枫眠沉浸在她的气息里，安心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