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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贪恋 (第3/5页)

子态度坚决,他们送走他,才手忙脚乱的教起懒散的次子次女。

    上官阙从没有尝过示弱的甜头,而他本就嗜甜。贪婪一旦起头,便不可收拾。

    为了哄着他,有天韩临取饭时背回一筐山货,下午刀也不练了,专心在地上挖洞捏泥,弄出个野炊的土灶台,生起了火。傍晚时,上官阙见韩临用刀从火堆中挑出几块黑炭模样的东西,捡出最大的一块,捧来给上官阙吃。

    上官阙疑而不接,韩临一拍脑门,撕了炭化的皮,递到上官阙嘴边:“师兄不是爱吃甜的吗?这是地瓜啊,霜后正甜。”

    入口香甜,却也并无特别之处,上官阙见韩临垂手站在一旁,念他一番苦心,笑着赞了几句。此后后山再没断过甜东西,韩临整天弄来些瓜果蜜糖,他们的住处简直像眠冬的熊窝。

    瓜果上官阙还吃,硬糖蜂蜜上官阙就不碰了。韩临还当上官阙不喜欢太甜,便收到了柜顶的竹筐里。

    隔日那罐枣花蜜回到窗旁的桌上,瓶口原模原样封着油纸,常见上官阙托脸望之发呆。

    韩临闹不明白,把糖罐推过去:“师兄喜欢,就拿去吃呗。”

    上官阙摇头,撇开脸不去看:“蜜糖蚀牙,后患无穷。”

    韩临失笑,拿到手里端详这罐洪水猛兽:“只吃一点,有什么要紧?”

    上官阙转脸瞪了他一眼,起身不跟他说了:“你不懂。”

    韩临的确搞不懂上官阙怎么只要一扫到那只蜜罐就挪不开眼!

    瞧他整日惦记,韩临调了一壶蜜水,灌在寻常练功时常饮的暖瓶里。那天练功的间隙,上官阙归剑入鞘去喝水,忽然没由来唤了一声:“韩临。”

    韩临知道兑蜜水又把他惹了,挥手把刀插进土里,垂着头回过脸,等他师兄兴师问罪。

    迟迟没听到训斥,韩临悄悄抬眼,只见上官阙端坐在凳上,双手捧瓷杯到唇边,正小口小口尝着蜜水。瞄到他师兄严肃认真地喝蜜水,韩临心知无事,拔起长刀继续练舞。

    傍晚吃饭,上官阙只吃十几口,没有再吃。韩临着急问是不是太辣,上官阙摇头说不辣,韩临又问是不是不合口味,上官阙还是摇头。

    见韩临着急,恐怕又在担心他哪里不舒服,上官阙据实相告:“我下午喝水太多。”

    韩临没忍住笑出声,谁知那晚散步上官阙又不肯同他讲话。

    越到高处韩临越慌张,只顾赔不是,也不看路,踩空从小山坡摔了下去。韩临耐摔耐打,这一跤哪里有事,但见上官阙不再登山,着急来问他伤势,他便装作扭伤了腿,末了还是上官阙背他回去。

    回去时上官阙步速极快,穿林过叶时不停同韩临说话,问他有没有头晕,身上还有哪里疼。韩临答着不晕不疼,把下巴垫在上官阙肩窝,闲来无事,借昏暗的灯笼余光望着他师兄颈侧那粒细痣。因急行,胜雪的肌肤沁出点汗,黏住碎发,于灯影中发着湿亮,韩临盯了半晌,拿鼻尖抵住痣旁血管,闭眼再不去看。

    到了屋里,不等上官阙拆穿,韩临跳下他师兄的背,笑着说:“我好啦!”

    免不了又是一顿训。事后韩临搅了蜜水让他消气,上官阙说晚上喝对牙不好,说完,见韩临仍举杯,还是将脸向前凑,唇蹭到碗沿,就势喝下。

    看上官阙捧着茶碗缓缓饮尝,韩临端起半碗剩下的面汤,到门外蘸着浆糊贴春联。

    那年他们在后山守岁,饭堂煮了饺子,临溪很少见rou,韩临兴冲冲带回去。上官阙不想扫兴,勉强吃了些,再也吃不进,捏着眉心说受不了韭菜那股冲头的气味。韩临听了,忙收拾起来让他不要再吃了,连自己剩下的那半碗,为了不呛着他,都是跑到外头吃完的。

    身量摆在那里,只吃那么点,上官阙不久便饿了。韩临听见动静,给他弄来些吃食,他都说没胃口。韩临想了想,翻出馒头,又从蜜罐里挖出蜜浆,往馒头上涂匀,在火上烤到金黄焦脆,递去给上官阙。

    不然怎么说他师兄值得钦佩呢,都咽口水了,还是推辞,说太久没吃过这么甜。

    韩临没听那么多,送去师兄嘴边,笑道:“过年了嘛。”

    上官阙盯了韩临一会儿,垂下纤长的睫毛,张嘴咬了一口蜂蜜馒头。

    韩临笑着坐到一边,到盆里洗方才粘上糖浆的手。

    见上官阙吃完,韩临掐着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从背篓中翻出爆竹,摆到院里,扯出芯引,吹着火折子,唤上官阙出门。

    上官阙推门出去,四野是无边无际的黑,唯闻飒飒寒风。院内看不清人,只瞥见火引曳动的暗红,这时,听人道:“师兄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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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才落,院内爆出绚丽火花,流光溢彩,照亮天地,也照亮笑着执火的年轻人。

    年轻人摔碎一片瓦,笑着道:“师兄,岁岁平安。”

    上官阙抿紧嘴唇,又尝到喜欢的甜味,却觉得还是不够。

    次年出师时,韩临可能知道轻易不会回来,拉着上官阙在门框上刻上了最后一次身高。

    侯车时,上官阙打开父母的来信,不出意外,满纸忧虑,告诉他随时可以回金陵。

    趁信使还在,上官阙就地写起回信,将这半年粗略告知父母,又讲能到如今,逼他忘记,一招一式地掰回来,都是韩临的功劳。有了这些日子,他恢复了武功,还是想试着闯一闯。

    再说了——

    上官阙就着木箱的表面,在家书中写道:“我有了想陪的人。”

    临行前,谢治山也来送他们,韩临丢下行李,吵吵嚷嚷同谢治山讲了半天,还问师父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他下山买来送回临溪。

    谢治山让他照顾好自己就行,又叮嘱他对刀爱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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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说完了话,韩临又去搬行李,谢治山叫住上官阙,起先是说敖准的一些事,又对上官阙的武功点拨几句,又说以上官阙的悟性,倘若有缘,或许可以自己揣摩出那本心经的下半部,不必假他人之手。

    末了,谢治山朝上官阙深深一揖。

    上官阙忙去扶,说:“师叔大礼,弟子哪里敢受。”

    “这些年,韩临麻烦你太多。”谢治山摇头,望向出门的徒弟,那张素来寡淡苦闷的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笑意:“好在以后不需要你再费心了。”

    上官阙抿紧嘴唇,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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