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后被疯批找上门(np)_有什么想看的欢迎留言点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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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想看的欢迎留言点梗! (第1/1页)

    谢里克是三天前来到这里的。

    在和家里大吵一架之后,他不顾凛冬就要来临,连着驱车漫无目的地前进了数十日。

    然后终于出了意外——油量宣布告罄,车子呜咽着停下了脚步。

    或许这并不能称之为意外,毕竟谢里克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以忍受的悒郁折磨,一直有意无意选择走向那条人迹更少的道路。

    一路上所见的加油站之间的距离自然也越来越远。上一次加油的时候,车子堪堪撑到站台几里远处。那时,对于是否要继续前进这件事,谢里克不能说是没有犹豫的。他尚且完好的理智敦促自己就此返程,但长年累月积存的对平静现状的深深不安令他不愿回头。

    于是,汽油、口粮被满满码上车,谢里克扔下所有顾虑,义无反顾继续向前。

    油量消耗殆尽的第一天,搜寻人迹,未果。

    第二天,搜寻未果。

    第三天,未果。

    ......

    天气愈发寒冷,食物也将要见底。谢里克rou眼可见的精神不佳。有些破烂的衣服歪歪斜斜地挂在他的身上,由于多日未洗,散发出腐臭的味道。这味道不单停留在身上,似乎也镌刻在魂灵里。他头发已经留得很长,虬乱的一团,遮挡住透着疯狂的瞳孔,与凌乱的胡茬相呼应。他本来健康,如今却形容枯瘦,身形佝偻,神经质地看向四周。

    在大雪来临时,他的脑子难得清明一瞬,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终局。

    但谢里克没有选择在一动不动中等待命运,他最后一次向前。

    这里的雪并不是大片大片鹅毛一样轻盈的,却是非常细密,近似沙砾的质感,打在脸上应当有些微的疼。但这份疼痛尽数被寒冷遮掩。谢里克带上兜帽,深深低下头去,拖着僵直冷硬的腿脚蹒跚。天地一片苍茫,白茫茫大地不仅掩盖了所有污浊,又给路人蒙上一层雪盲的阴翳,让世间更加模糊。谢里克被风雪牵引着,奇迹般第一次遇到了发现人迹的可能。

    按照常理来说,这栋建筑绝没有直到现在才被发现的理由。崖边的一座尖塔,哥特式的古堡,形体瘦而尖,没有丝毫类同大教堂的神圣,更像一条瘦长鬼影,吊诡地存于世上。更何况它还是纯黑的。这是一栋不祥之意满溢而出的建筑,透着nongnong的不和谐感。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看到它,哪怕正处在无处可去的窘境,也决不肯推开这扇门。

    但偏偏现在才被发现,但偏偏谢里克精神失常,终年封闭的古堡,又迎来了客人。

    石门訇然开了,谢里克探进去半身扫视一番,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于是便直接走了进去,然后骤然注意到角落处原来有人,被吓了一跳。

    那个人静静站在暗处,容颜在阴影中消融,毫无生气,像一个顽固纠缠在早已断绝生机的尸体上的幽灵。

    这绝对是罕见的阴怖之景:大雪、深山、古堡、野兽、死尸。谢里克却察觉出点难得的平静,有如归鸦背日,好似倦鸟投林。

    他急切调动起所有剩余的气力,扑到那人跟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亚提。”谢里克昏迷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一道空灵的声音如是道。

    谢里克在三天后苏醒过来。

    此时他所有的虚乏与疲惫尽数消散,满身杂乱的须发也变得井井有条。

    他死里逃生,焦灼却无法逃脱。谢里克想到昏迷前的声音,最迫切的愿望变成了找到救命恩人感谢。于是能够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这座救他于风雪之中的古堡,当然主要目的是找到救命恩人感谢,观察只是顺带进行的。不过所谓的感谢也只不过是个托词,谢里克想,他只是想要再见见那个人,再体验一次平静的滋味。

    但即使他看遍落满灰尘的古典装潢与遍布细小裂缝的角落之时,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天色已经大暗,黑暗在一瞬就侵占了所有空间。谢里克久久站在大厅里,有种西西弗丢失了自己的石头的茫然。

    终于,他重重叹了口气,朝着记忆中醒来那个房间走去。

    夜色浓稠,一切事物的面貌都消融其中。谢里克一点一点挪动,直至推开房门——那一刻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骤然照亮了房间。谢里克看到有人影。强烈的兴奋重刷着他的头脑,他大跨步向前,来到亚提身边。只见他伏在床边,水蛇一般,极柔极媚地折着腰身。

    亚提回头,那双眼睛令人联想到风暴之中仍平静到近乎死寂的幽深海底。谢里克几乎在其中溺死,所有激愤的渴望得到的答案都暂且退居身后,他的眼前,只有这双眼睛。

    谢里克低头,一步步逼近深海,他想做的,只剩在其中掀起动乱。

    他们将城堡的大门紧闭,在昏暗的内部整日整日zuoai。他们的结合不被日夜所影响,只受情感的驱动。他们不点燃丝毫蜡烛,狂乱地在暗夜里吐露极端的爱意。

    尽管黑暗时时彰显存在,光亮也并非永失。每当太阳足够热烈,光就会穿透遍布古堡的彩绘玻璃窗的覆盖,让智慧果在墙上闪闪发光,照亮这方渴望暗色的泥沼。

    每当这时,亚提就变得异常敏感,已经艳红的孔窍不胜刺激地淌出大量光亮水渍,些微腥气一直缭绕在两人身侧。

    谢里克起初沉醉于此,他热衷着拿手指在那身细嫩的皮rou上肆虐,留下白雪上朵朵红痕;他也喜欢用唇瓣在冰凉的躯体上留连,勾起丝丝暖意。而亚提不自觉的颤栗,就是最好的回馈。

    但谢里克总觉得空空落落。他再也找不回那一夜里沉溺的感觉,于是加倍性爱的时间,在rou欲里到达顶峰。但他越来越空虚,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想要看到亚提本身的秘密。

    于是他越了界。他扯下亚提脖颈上悬着的钥匙,冲到地下室,将钥匙真正变成了蓝胡子的钥匙。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个亚提隐瞒的真相:一具人偶,一具制作相当精美的人偶,一具同亚提有着一样容貌的人偶。唯一不同的是,人偶的眼睛看起来是玻璃铸就,只透着点轻薄没着落的光。但谢里克惊恐地发现,无机质的玻璃球正变得越来越幽深。他大叫一声“不!”,然后转头跑去,却再也没发现丝毫亚提存在的痕迹。

    他不敢返回地下室,终日在古堡游荡,并躲避着彩窗下无处可避的阳光。数日后,他再也忍受不了那种无止境的煎熬对心灵的啃噬,再次打开了那扇门。他看到人偶完美的身躯已经开始腐败,他沉默着抱起了它,他自来到之日起第一次离开古堡。

    谢里克埋葬了他的爱人,深深鞠躬,然后转头离开。

    身后,积雪消融,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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