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n”尸癖_同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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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上。 (第2/8页)

天晚上,我梦到了我的爱人,又或者说,是那具尸体的主人,封惜文。

    我很少会做梦,但我却很难得的,梦见了清晰的脸,那刻在心中日日夜夜的五官。

    他真的很英俊,凌厉又俊美,和我想的一样,他很高,身形也修长健硕,只是那一双眼在望向我时并不友好。

    我不觉得他是我的爱人。

    又或者说,我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曾做过一个他属于我的梦。

    这才是他,毫无关联的,云泥之别的。似乎能在人群中远远瞥见我一眼,都是对我的恩赐。

    我很难过。

    在梦里他不属于我,他有温度,有心跳,有感情,有目光,没有一处会落在我身上。

    他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去,我慌张的起身追,却跌了一跤,我哭着醒了。

    看着那破旧的天花板,心中破败的想道封惜文要是知道我偷偷存下他的尸体,他怕不是死了都得气活过来。

    他活着我们素不相识,不属于我,死了却成了我的宝贝。

    我不明白我爱的是谁,就好像我爱的只是那具冰冷的尸体,象征着人的存在。

    我从小被欺凌成惯,已经养成了自卑懦弱的性子。

    可我真的好爱他,我抚摸过那冰冷的尸体,对封惜文道“你看,他们都不来找你。”

    没有一个人发现骨灰是假的。

    “明明是我爱你。”

    可是他不要我的爱。

    还好死人不会说话,我听不到任何难听的话语,这让我没有难堪到想自杀。

    我有想过一了百了,这糟糕的生活,没有一点温暖的存在,我从来都与这些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我与他们兮兮相惜,心病相连。

    7.

    我很喜欢蝴蝶这种生物。

    它们漂亮又脆弱,美丽又腐朽。

    凄厉而无人知晓的绝望,死寂的周身与死亡融为一体。

    用胃器消化着腐朽的rou沫,在亦若翩翩起舞中环绕欲望与血腥荡漾。

    它们停落在湖畔旁我母亲泡的花白的尸体上,我傻傻的看着,直到邻居发出刺耳的尖叫,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蝴蝶化成了耀眼的海浪,带着光辉色彩,脆弱纤细的羽翼飞出,在光下斑斓到诡异的漂亮。

    我母亲溺水了,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又或者说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意义。

    她活着时会抓着我打骂,像疯子一样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过长的疤,死了倒是安静,我在那无人的屋内一个人待了几天,直到那早早离了婚又重组家庭的父亲迫着压力找到我。

    他给了我笔钱,让我离他远远的,告诉我他什么都没欠我的,让我自己去活,就急匆匆的开车远离了这偏远的小镇。

    我在邻居的帮助下继续上着学,可我常被他的孩子欺压,他们以欺辱我为乐,把我摁在厕所,用鞋踹我的头,扒我的裤子,跟所有人都说我母亲是三,是妓女。

    我衣服总是脏兮兮的,不是被淋上屎就是尿,而邻居家的孩子回去后会装的很乖巧,向他们不动声色的说我的坏话。

    久而久之,一开始和善的邻居面色也就变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很沉默,低沉又卑怯。

    1

    我的课桌上全是肮脏的字眼,书本被撕,身上到处都是伤,他们以欺辱我为荣,逼迫我给他们口,那几个男生更喜欢把我拽去天台,掰开我的嘴急匆匆就把那半勃的生殖器往我口中塞。

    他们想强jianian我,打着我mama是妓的称号对所有人宣称我也是个妓。

    我跑了,在那天上课铃响后,他们不情愿的松开了我,我瑟缩在墙角,半响才站起身,最后拖着这乱糟糟的一身,离开了学校。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去哪。

    在我母亲被发现的湖里,我挣扎着想往里跳。

    却又在触及到岸边纷飞的蝴蝶时顿住。

    我不想与我母亲融为一体,同样腐朽在那蝴蝶的口器里再过上这糟糕的一生。

    所以我只是默默的在湖边洗了澡,穿上湿漉漉的衣服。

    我沿着那崎岖的公路一路走去,走的越来越远,再也没有回去。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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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偷藏尸体的事被发现了。

    小章那日心情很好,打听了才得知他和自己女朋友已经订婚了,所以一连下来几天,我都瞧见他难得的好脸色。

    也就是那天,我不过回去给封惜文换下的衣服拿去换洗,回来时小章的脸色确是全然铁青的。

    他无聊时把单子人数数了,却意识到,多出来一个人。

    干这活的,都是无神论者,他显然意识到这是我弄出的问题。

    在他黑着脸大声质问时,我头脑发昏,不知如何隐瞒,只能道“没有……我没有贩卖器官……那是……是我的爱人。”

    我所拥有的东西,再一次,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小章并不信我,他也不会给我隐瞒。

    他告诉了上面,那些人下来就给我劈头盖脸一通骂,但没有人选择报警,在他们意识到我精神状态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了,尸体已经藏了那么久,没法再换出去。

    我被解雇时一句话没说,在快离开时才告诉他们,封惜文是我的爱人,我希望他们能把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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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自然没给,但又嫌晦气,怕出麻烦事,早早的把封惜文扔进了火化,最终是我赖着不走,他们怕我精神病发作才把那半点骨灰要了过来。

    我爱人没了,工作也没了。

    我沉默的抱着那狭小的骨灰盒,又一次开始了漂泊。

    也许死亡才是所有事物都会拥有的阶段,无论是谁,男女老少,贫穷或富贵。我想念我爱人那冰冷的指节,握上它时我会无比的安心。

    那张薄凉的唇瓣也是,带着令我迷恋的,腐烂的死亡气息。

    我把它称之为爱。

    因为我爱他冰冷的尸体,爱他的不言语。

    我太想念封惜文了,哪怕他骨灰现在就在我怀里,也没办法磨灭我对他的想念,我想要完整的他,有头,有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把灰烬,抓起来风一吹都能消失不见。

    大家死后化成的都是土,他这样就不特殊了。

    在我意识到自己精神状态真的有问题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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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为轻生被人救了下来,就认认真真跟人家道了谢,想着下次去没人的地方死去,我抱着骨灰一路南下,谁曾想那救了我的人见我不对劲一直跟着我,在我又一次跳河时把我救起。

    就这样,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不知道许阑又是怎么得知的我的消息,在某一天他竟然进来看我。

    见到我无神的目光,他面上带着憔悴的忧伤,他问我“呼宇……你的爱人,是谁?”

    这一次,我沉默了,看清了他眼底特殊的情绪,我就那样看着他,缓缓开口道“是一具尸体。”

    是一具陌生的,从未见过面的男人尸体。

    我终于意识到我可能跟正常人有些不对,但已经为时已晚。

    我早就扭曲,偏轨,任由蝴蝶在我心中腐烂滋长。

    可能我早就死了,一开始就死在了那个湖里,与我那可悲母亲潮湿腐朽的烂rou一同化在蝴蝶的口器中混杂在一起。

    我真的很喜欢那些漂亮又脆弱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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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一捏,它柔软的肢体就会糊在你的手心里,心脏和体液混在一起,看不清颜色。

    他想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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