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第2/2页)

“我说您二老，要是有小秘密呢，您就背着我们说，别当着我们面跟对暗号接头似的。”

    叶父看向叶母，叶母点头之后，他才道：“这事儿也算不上秘密，只是暂时封了消息，不知道后续如何，你们听了也别外传。”

    先给交代好，叶父才道：“顾氏的季望山出车祸了，生死未卜，肇事者是他儿子。”

    叶明嘉猛地抬头，惊道：“什么？！”

    虽然他知道顾清晏要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但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叶明嘉急得不行，追问：“那顾清晏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在哪儿？被带去警局了吗？”

    叶母：“乖乖，别这么激动，和顾清晏没有关系，开车撞人的是季望山的私生子，那个叫季渡的，被撞的是季望山，顾清晏压根不在现场，但他作为受害者家属，应该是要去警局处理后续事件的。”

    一口气松下来，叶明嘉后背急出了一层热汗，不是顾清晏就好。

    他又追着问了几句，但叶父叶母对其中的内情也并不了解，只是今天开车时堵在那里，刚好看到车祸现场和救援人员了而已。

    这么一折腾，叶明嘉饭也吃不下了，立刻回到房间，给顾清晏打了个电话。

    顾清晏接的很快，手机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嘈杂，像是有很多人，没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大概是顾清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顾清晏声音温缓：“乖乖，想我了吗？”

    叶明嘉眼泪差点下来了，带着哭腔说：“我差点以为要去牢里捞你了。”

    顾清晏：“你听说了？放心，我没有卷进去，是季渡下的手。”

    叶明嘉知道季渡那天大概是听到了季望山的话，但没想到他会下手这么果决，他问：“他为什么突然对季望山出手？”

    顾清晏：“他来找我，想要我帮他查他的身世。他手里能用的关系，全部都是季望山的耳目。”

    叶明嘉：“所以，他是用帮你解决季望山来和你做交易？”

    顾清晏：“我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的决定。”

    季望山做的这事并不是无迹可寻，只是他自己承认了私生子的存在，谁也不会去想，季渡原来不是他的儿子。

    包括季渡本人。

    季渡不太记得三岁以前的记忆，只是依稀记得，mama会哄他玩，给他唱儿歌。

    在季望山的口中，他和季渡的母亲是真爱，只是被顾梦岚喜欢上，不得已入赘顾家，而季渡母亲的死，则是被顾梦岚逼的。他在季渡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在给季渡洗脑自己有多爱他的母亲和他的时候，还会时不时感叹顾清晏的优秀。

    仇恨，嫉妒，把种子浇灌催生成参天大树。

    听顾清晏说完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叶明嘉也只剩唏嘘：“季望山也算是自作自受，这么多年，他像是养蛊一样，在季渡面前灌输对顾家的仇恨，在季渡得知真相后，必然会反噬到他自己。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顾清晏顿了片刻，道：“还没醒，脊椎和腿受伤严重，医生说，即使醒过来，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叶明嘉一时不知道该拍手称快，还是安慰顾清晏。

    气氛沉默，忽而顾清晏那边有人叫他，叶明嘉就让他先去处理，挂断了电话。

    ……

    私人医院。

    高级病房，顾清晏站在床边，俯视着浑身插满管子的季望山。

    季望山刚醒，发现身体动不了，一直淡然的神色终于破功，他瞪着眼睛愤怒地望着顾清晏，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我是你父亲！你怎么能那么对我！”

    顾清晏嗤笑一声，神色嘲讽地看着他：“父亲？你也配吗？”

    季望山彻底失态，叫嚷着：“顾清晏！我已经说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所有的东西最终都会是你的，你却挑拨季渡来杀我，你就这么狠心吗？！”

    顾清晏淡声道：“你把这件事情坦白，不就是为了安抚我，让我明白这一切最终都还会是我的，不要轻举妄动。只可惜，当时听到这些的，不止我，还有门外的季渡，我从没有挑拨他，是他自己要找你报仇。季望山，要怪就怪你自己考虑的太多，这件事情如果你自己不捅出来，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季望山表情僵住，片刻后，他神色扭曲地笑了起来，近乎癫狂：“哈哈哈，我谋算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哈哈哈哈！”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预料到可以利用季渡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收养季渡之前，我就知道梦岚得了脑癌，我买通了私人医生，让他伪造体检结果，所以那几年，她并不知道自己得了病，等到肿瘤发展到不适合做手术的时候，我才让医生把得癌的事情告诉她！季渡的事情，也是我故意露出破绽，诱导梦岚去查，她才会气的病情恶化！”

    季望山像是疯了，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风度，把心里隐藏多年的毒汁变成毒箭，一箭又一箭的扎向顾清晏。

    “还有你！梦岚葬礼那天，是我故意透露葬礼位置，是我故意把车钥匙放在显眼的地方，是我故意挑起季渡对你的怨恨！我以为，那几个月足够让你再也翻不起身，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一步一步把我从顾氏挤出去！”

    “哈哈哈，我输了又怎么样，反正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你们出身再好，不也是被我算计了这么多年吗？！”

    顾清晏咬牙过去掐住季望山的脖子，手掌不断缩紧，季望山再也没了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气。

    在监控心跳的仪器响了之后，顾清晏松开了手，季望山狼狈的大口喘着气，嘴里还在不断叫嚣：“你杀了我啊！怎么不动手了？！你怕了？”

    顾清晏眼睛里爬上红血丝，冷然道：“是你怕了，你不怕死，但你怕瘫在床上一辈子。说这么多就是想激怒我，想让我给你个痛快是不是？我偏不，你就该在这病床上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错了多少事！”

    说完，顾清晏不再理季望山的谩骂，转身离开。

    漫无目的的开车绕了一圈又一圈，顾清晏感觉心口像是空了一个大洞，流着鲜血，灌着凉风。

    最终他下意识地开到了叶家门口，远远看着叶家的灯光，他脑中浮闪叶明嘉的样子，开心的，得意的，迷乱的……

    心里空荡荡的地方泛着痒意，像是重新生长出了血rou。

    他现在只想见到叶明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