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复发_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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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谭景云刚从快餐店出来,提着还热乎着的牛rou面,迈向自己的小面包车,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犹豫了一秒,不怎么想接,最后还是腾手接了,顺便拉开车门坐进去,将牛rou面挂车里的倒勾上。

    电话是坤哥打来的,一般他打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儿,谭景云烦躁地揉揉眉心,接了。

    坤哥说让他回警局一趟,抓住个小偷,局里就向红一个人,压不住他。谭景云听着他那边热闹的背景,还有叫烤串的声音,心里一阵堵塞,他看着自己的牛rou面,应了下来,挂掉电话,发动汽车。

    向红是最近才来的一个小姑娘,二十多岁,戴眼镜,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让她审人的确不怎么行。

    二十分钟后,谭景云将车停到警局院外下了车,做好随时就走的准备。不是他不怜香惜玉,是因为他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的班了,没睡好过没吃好过,胡子都没刮过。

    临近过年了,各种不安生的人越发猖獗起来了。

    向红看到他来了,瞬间两眼感激地放光芒。谭景云朝她摆了下手,脱下黑棉袄就进审讯室了。他想着自己的牛rou面,烦躁的怒意根本控制不住,急切地想要找个发泄点。

    审讯室里的男人一头长发,穿的花里胡哨的,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睡觉,穿着牛仔裤的两条腿晃来晃去,颇为悠闲。谭景云站到他对面,看一眼监控,朝向红打了个关闭的手势,随后一巴掌拍桌子上,瞬间把男人吓的弹了起来。

    他苍白着一张脸,长得倒挺俊丽,看起来比女人还魅。谭景云各种各样的人见得多了,就见怪不怪,冷着脸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声音跟冰碴子似的扎人:“名字,年龄,干了什么。”

    男人愣愣地看着他,缓慢地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呼扇呼扇,随后伸手摸谭景云的胳膊。

    谭景云一怔,前倾身体,反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的侧脸砸在桌子上扣着,声音比刚才还轻,动作比刚才还狠,掐的男人直发抖:“说话。”

    男人抽抽鼻子,哑着声音说:“蔚一海,26岁了,进来的原因……偷东西……”

    谭景云猛然抓住他的头发逼他和自己对视,神情有些古怪:“蔚一海?”

    蔚一海委屈地点头,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泪,跟噙着碎钻一样:“谭景云……”

    谭景云瞬间松手,气血上涌,他来回走了两步,捋捋头发,指着他说:“让别人来审你吧,我还有事。”

    蔚一海疯狂摇头,伸手拉他,却和他的衣角擦肩而过,然后像猫一样坐在审讯室哭了起来。

    向红目睹全程,震惊的眼镜戴歪了都不知道。谭景云脸色极差的和她擦肩而过。他站在面包车旁吸烟,本想直接走,鬼使神差地等着了。

    过了会儿蔚一海就出来了,他算是偷东西未遂,只是被捕时太过抗拒,而且他表现的实在是有些精神失常,于是说了他两句就把他放出来了。

    他出来看到谭景云,怯怯地看着他,想过去,又不敢,只能拿眼瞟他,他长得漂亮,眼尾勾人,这么整跟抛媚眼似的。谭景云站在那儿吸烟,安静地看着他,随后朝他摆手,哑着声音说:“过来。”

    蔚一海赶快跑过去,依然有些畏惧地看着他。

    谭景云和他想的长得一样,五官立体,但眉眼锋利,而且他是单眼皮,瞳孔很黑,面无表情地看人时特别凶,和他人一样冷酷。

    谭景云看着他糯糯的样子,朝他走近一步,借着面包车挡着,将他卡在角落里,朝他漂亮的脸吐口烟,蔚一海瞬间咳嗽起来,双眼通红,含着泪地看他。

    谭景云冷笑一声,将烟掐灭:“老毛病还没改?”

    蔚一海委屈地撇嘴,缓慢地摇头:“改不掉……”

    他喜欢偷东西,他知道这不对,但是他对此上瘾,而且他胆子太小了,每次刚伸手就被抓了,然后成了警察局的常客,总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每次都过来听教育,他又懦弱,总是哭,长得还漂亮,导致每次别人还没说什么,他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了,而且最后总是会被嘱咐一句,去看看心理医生。

    因为他根本不缺钱,就是好偷。

    谭景云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了,拉开车门就要走,还没挡蔚一海的路,结果蔚一海迅速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谭景云cao了一声,厉声道:“下去!”

    蔚一海缩到角落里摇头,声音都是抖的:“不、不要!”

    你说奇怪不奇怪,他怕谭景云怕到这种程度,还非要缠着他。

    跟十年前一样,跟五年前一样,到现在还是一样。

    谭景云舔了下唇,耐心耗尽,态度比在警局还恶劣:“我他妈再说最后一遍,滚下去!”

    他的话从来没有说过第三遍,因为第三次的时候他已经动手了。

    蔚一海还是缩着不动,两只大眼睛眼眶湿润,眼尾的泪要落不落,卑微极了,甚至带着些祈求:“景云……”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谭景云算是彻底炸了,下车打开他的车门,抓住他的手腕就要把他拖下来。还抓着些蔚一海的头发,疼的他直抽气,彻底没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然后顺势扑到谭景云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哭的梨花带雨,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小声地喃喃:“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胸膛传来一片湿热,谭景云一顿,脑子里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的男人能这么爱哭,眼泪这么多。

    而这个问题,十年前,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想过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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