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好_第一章(剧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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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剧情) (第1/1页)

    那女人一身杏色衣裙,外罩青色纱衣上绣着繁复花叶。墨色长发瀑布一般垂落,只虚虚用金簪绾起。弯弯一道眉似柳叶新裁,浓墨一双眼如秋水横波。眼尾处描上了灼灼桃花凝雨露,眼波流转间便是万种的风情。饱满朱唇点上红脂,更添一份惊人的艳色。

    她立在清净古朴的道门,像是一枝红杏开错了地儿,要千方百计出墙而去,寻得一片无边春色。

    她忽然间又想起,某日于江南偶逢故人,那人于勾栏画舫的满室香风间向她遥遥举杯。当晚,眉清目秀的小童送来一纸胭脂香的花笺,恭敬拱手道:“我家主人说了,阁下若是有一天无处落脚,不妨来此江南佳丽地,共赏人间烟雨美景,艳色无边。”

    她当时只当是一时笑谈,不料竟一语成谶,想来故人卜卦扶乩的本事,并未荒废在了江南美人的柔情似水之中。

    她再次回首望去,殿阁上振翅的白鹤身姿清隽,又岂是红尘烟雨所能束缚的呢?

    于是转身下山,步履坚定。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行水路至金陵,船翁须发皆白、身形佝偻,那一双撑篙的手却使得这船却平稳前行,风雨不惊。

    船家的亲属当是见惯了生人,豆蔻年华的少女捧着乳白鲜香的鱼汤到她跟前,语调轻快地喊她一声“云姑娘”,自来熟地在她身旁坐下了。

    “云姑娘,这是我阿姐煮的汤,用今早新捞的鱼煮的,可香了,阿翁让我留一碗给你尝尝。”

    船家的儿子在金陵城里做工,儿媳在家照顾体弱的家婆。只有两个孙女儿有空到船上替他打打下手,也能走南闯北见见世面。

    大姐玉兰娴静能干,一双妙手能烹出金陵有名气的各色美食;小妹玉莲灵动活泼,一张巧嘴对付得了各色人等。

    小玉莲是个坐不住的,一张嘴叭叭能说个不听。从金陵城最好的酒家说到金陵城最美的女人,只说到风月之地,才堪堪露出点小女儿家的羞涩。

    “金陵城最美的姑娘,嗯…当是在烟波楼哩。”少女像是怕被长辈发现,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

    云出岫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不小,还敢逛上花楼了。”

    小姑娘绯红一张脸,急忙道:“我没有!是那天…是那天我偶然碰见的!”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哪敢往秦楼楚馆去呢?是有日母亲让她将绣品送到一品楼,无意间却瞧见了烟波楼的姑娘。素白长裙外披一身轻透的白色细纱,金线勾勒的兰草在纱衣上栩栩如生。那姑娘肤白胜雪,透亮的肌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大白天的穿着这样一身衣裳,旁若无人地走过人群攘攘的大街。路上行人既鄙夷她放荡作态,又偏偏为那动人姿色所惑。

    她穿过大街进了一品楼的门,娇滴滴地倚在柜台前。身上馥郁的花香不由得叫人对她频频侧目。只是当她走进了,玉莲才瞧见她的模样,真真是玉雕成的人儿。精致的五官嵌在雪一样的肌肤上,偏偏一双眉眼生得极黑,一双红唇极艳。不像是寻常美人,反倒像是山间精怪披了人皮,却依旧掩不去的诡丽凄艳。

    “那姑娘可真好看啊!和云姑娘你不相上下呢!”

    “若是和我一样,又怎称得上是最美呢?”

    “我随阿翁行船五六年了,你是我见过的京城最美的姑娘;可是烟波楼的那位姑娘,是玉莲见过的,金陵城最美的姑娘。这两个是不一样的!”小丫头理直气壮,她倒也无意和她争辩。

    只轻声说了一句,“那想来,是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金陵城第一美的姑娘,看看咱们小玉莲有没有骗人呢。”

    “那我定没有骗你!”

    故人偏爱红尘烟雨,平素不是眠花宿柳,便是醉卧美人膝,想要寻她,只需要去金陵最大的花楼便可。

    三春的细雨绵绵将精致的楼阁掩在了一片蒙蒙雾气之中,唯有馥郁的花香在雨雾里愈发绵长。她循着花香而去,果然是莺声燕语,歌舞不绝。

    楼前俏生生立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身红罗裙,鬓角簪一朵含露的牡丹花。小姑娘眉目楚楚,声儿也娇得动人,纤细玲珑的雪白柔荑攀上她的手臂,姣媚的脸蛋儿靠在她的肩头,浓郁的脂粉香下有一股极清极淡的花香。

    “云姑娘可来了,主子可等了您许久呢!”她一点儿不怕人,莺啼一样的声音,活泼却又不显得嘈杂。

    云出岫仔细瞧了瞧她的眉眼,问:“你是沅芷还是澧兰?”

    “姑娘真是好记性,奴家沅芷,三年前在秦淮河上,曾经远远见了您一面儿。”

    故人性子放浪不羁,却偏偏爱附庸风雅,青楼里卖笑为生的姑娘要叫沅芷、澧兰,好好的醉春楼要改名烟波楼,名儿倒是雅了,底子还是俗的。

    沅芷拉了她的手穿过糜丽欢场,踏上红漆的楼梯,描金的红纱自栏杆处垂下,沾了脂粉香气荡在空中,仿佛美人入怀、肌骨生香,在这样的极乐之地,再古板的老学究也要软了一身傲骨,化成美人帐下风尘老客。

    只是她出身武林世家,母亲是赫赫有名的女医,天生一个辨毒识药的好鼻子。那脂粉香看似与寻常青楼无异,实则那甜腻浓艳的香气来自一味催情药——满庭芳。然而“满庭芳”气味浓烈,药性却不强,是少有的不伤身的催情药,且并非一定需要通过交合来解除。此物千金难得,用在青楼,到底是暴殄天物。

    沅芷瞧她目光在那红纱上稍有停驻,便晓得她心中不解,于是说道:“这满庭芳是回春殿的凌少主赠予我家主子的,一直闲置在库中。前段时间主子忽然想起来这么回事,便取出来用了,勉勉强强倒也能起些助兴的作用。”

    “满庭芳”药性不强,每一味用药却金贵,高山雪莲、漠北红花、滇南蛇草,还要那蓬莱岛上百年老树的新叶,再经过层层炮制,却得出来一种空有异香的催情药。哪怕是回春殿底蕴深厚、财大气粗,也怕是少有存货。

    她略一思索,心中便明了几分。沅芷瞧她模样,也不过多言。只笑嘻嘻将她领至一间房前,纱窗内隐隐露出笑闹声,听起来完完全全是故人的作派。

    还未等她推开门,那门便从内打开了,一团灿金的影子扑进她怀里。金色的绸缎半裹着雪团一样的肌肤,艳粉的痕迹自裸露的肩膀蔓延至前胸,又没入胸前堆积的衣物下。凌乱的衣摆下露出莹润玉白的足,上边儿一层微微的细汗透着欢爱的余韵。

    一张小脸儿抬起来,分明是与沅芷一模一样的面容。她骨骼纤细,声音也细细弱弱的,却带着些慵懒的意味。“奴家还以为是沅芷jiejie呢,不料却惊扰了贵人。”那双手在她腰间流连许久,见她面色不改,才娇娇地起身行了礼,又投入了胞姐怀里。朱唇在纤长脖颈上吮吸,留下一个个花儿一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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