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点，） (第2/2页)

毯子往身上拉了拉，牢牢裹住自己，假装无事发生地问道：“醒了？”

    “口渴，我起来找水喝。”司璇往后退了一步，平静地回答。

    借助毯子掩护，萧天与穿好睡衣，咳了两声，“等着，我帮你倒。”

    毕竟是在自己家，他爬了起来，熟练地摸到了沙发旁的开关，“啪”的一声，便打开了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照得两人措手不及，司璇不太适应地眯起了眼。

    而萧天与直接愣在了原地，衣服上的痕迹，毯子下的污渍，还有那些纸团，简直不用想，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忽然有些后悔，干嘛不接着装睡，非要起来帮他开灯？

    萧天与用余光瞟了眼，发现司璇喝过药后似乎好了许多，比先前清醒了些。

    那位冷美人正打量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面色难定。

    萧天与不敢多待，踉踉跄跄着溜到了一旁，给他倒了杯水。

    上头时没注意，这会儿缓了过来，他下身还隐隐有点痛。不过都是成年人了，司璇见了，应该，呃，应该会理解他吧。

    萧天与作势给司璇递水，强装镇定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司璇接过纸杯，像故意似的，指尖轻轻拂过萧天与捏住纸杯的手背。

    那冰冷却柔软的触感与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萧天与顿时浑身一颤，双眉扬起，又咳两声，这才转移走了反应。

    司璇盯着他，徐徐地喝下两口清水。萧天与看他滚动的喉结，又看水痕挂在他嘴角滑动，忍不住再次咳了几声。

    “你怎么了？被我传染了？”司璇开口，语气中似是轻蔑，似是嘲弄。

    他果然好了大半，这才是我熟悉的司璇。

    萧天与企图糊弄过去，“天气有点干燥而已，我哪会生病？”

    司璇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没再追问，反倒提起另一件事：“明天搬到我家。”

    “啊？”萧天与铺开毯子的动作一停。

    “明天搬家，后天领证。”司璇的口气不容拒绝。

    萧天与立马拒绝，“等等，我还没说同意和你结婚，而且为什么要搬到你家？”

    司璇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家有味道。”

    萧天与抗议：“别诬陷我啊，虽然做不到天天打扫，但每周请一次阿姨我还是可以的……”

    “是你自慰的味道。”司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狡辩。

    “……”萧天与顿时呆在原地。

    Beta闻不到信息素，很明显，司璇闻到的不是他那股奇特的信息素味道，而是……空气里浓郁的腥膻味挥之不去。

    原来他知道了，那我的秘密呢？他也知道了吗？

    司璇没搭理他的反应，继续说：“爸妈已经同意了。”

    说起结婚这事，就像打开了萧天与身上的开关。

    他回过神，又和司璇争论起来，“喂，结婚是一回事，但是订婚啊，额，礼金啊，还有婚礼呢？不用办吗？”

    萧天与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流程，眼下病急乱投医，炮弹似的胡乱发问，“还有爸妈同意了，什么意思？不会是我爸妈吧？”

    司璇应了一声，“礼金，婚礼，这些都没有。我只是需要结婚才结婚，而且我暂时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这也太随便了吧？”萧天与无语。一切回到原点，司璇究竟把他当什么了？结婚的工具吗？

    司璇瞧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愿意，不用勉强。我还有别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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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作势便要离开，萧天与连忙在大门前堵住他的脚步，一把拦下他。

    萧天与梗着脖子嘟囔：“我没说我不愿意。”

    他的确不太想和司璇结婚，但想想司璇今天进了他的门，明日又去了别人家，要和其他人结婚、上床，甚至共度余生，他就大脑一片空白。

    绝对不行。

    司璇嗯了一声，没说话。

    萧天与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硬着头皮继续问：“呃，就算我爸妈同意了，那你呢？你那边……叔叔阿姨呢？”

    他小心翼翼地说出最后几个字，毕竟他知道，司璇与父母关系不好，当年住在他家楼下，正是因为被父母丢到了舅舅舅妈家寄养。

    “不用管他们。”司璇轻描淡写地回答。

    有那么一瞬间，萧天与几乎怀疑司璇是不是偷偷逃回国的。

    “也不用担心我。”司璇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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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这，这还是太奇怪了。谁会和自己的朋友结婚啊……”萧天与抖了抖眉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司璇听了，竟然蓦地一笑，“我们是朋友吗？”

    他笑得极轻极浅，然而仅仅是唇角那一点笑意，也令萧天与感到久违。

    “就算七年没见，你也不能这么说吧？”萧天与佯装生气。

    司璇面上笑意更深。

    他转身望向沙发，“既然是朋友，你连沙发都不请朋友坐坐？”

    上面都是我的东西，你要是想坐也没问题。萧天与心底腹诽，实际可不敢这么说，“我床都给你睡了。”

    司璇又看看地上的纸团，“朋友在你隔壁睡觉，你就在这里自慰？”

    能不能别提这事了？他把自慰两个字咬得极重，竟然没法让人联想到任何yin秽的事情，仿佛仅仅是借此取笑萧天与。

    萧天与脸都要烧起来了，暗骂司璇卑鄙无耻，拿他作乐，嘴上仍在逞强：“只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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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司璇不为所动，平淡地应了一声。

    看着司璇没有波动的脸蛋，萧天与生着闷气，目送司璇走回卧室，自顾自地收拾起狼狈的客厅。

    但在司璇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前，他听见司璇又说：“在我家不准弄得这么乱。”

    “我还没同意和你结婚呢！”萧天与炸毛。

    司璇回头望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可萧天与实在太熟悉他那种胜券在握的眼神，它仿佛在说，承认吧，你一直喜欢我，你没法拒绝和我结婚。

    即使你可以下定决心拒绝，你能接受我和其他人在一起吗？

    萧天与最讨厌他那副胜券在握的嘴脸。

    宣布成绩的时候，笃定萧天与今天逃课会被抓的时候，在他家抢去父母的目光与夸奖的时候，大学演出的时候……每一次都是。

    萧天与直接跳脚，大声问道：“再说了，司璇，难道你没有成年人的需求要解决吗？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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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璇忽然又笑了，先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他的伪装，眼前的眉眼弯弯才是他的实际面目。

    “天与。”他轻声喊他的名字，“这才像你。”

    萧天与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什、什么天与。”

    司璇奇怪地看他：“我以前不都这么喊你吗？”

    太多年了……整整七年，他再也没有听过这道称呼。自打那一通电话之后，司璇对他直呼其名，萧天与以为他已经忘了他们的曾经。

    忽然之间，萧天与又是一阵气没地方撒，愣着没说话。

    司璇见他呆住，又问：“或者你想让我喊你老公？”

    “还是老婆？”

    萧天与气血上涌，心说，我恐怕又有成年人的需求要解决了。